“白洛，我想要考一中…”
紧接着，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白洛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成越。
现场的气氛僵持了十多秒，白洛又戏谑笑了笑，“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幽默？”
成越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严肃得让人有些陌生。
又安静了数十秒，白洛意识到了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神情有些复杂。
“阿越，你今天没吃错药吧？你全班第一，倒数的，我全班第二，也是倒数的，号称老师鬼见愁，你跟我说拼一把考个十七中还有可能，可是去一中，不可能的。”
白洛也不怕把话说得伤人，毕竟这是事实。
用老周的话说，成越的成绩是全校最稳定的，稳定倒数第一，无人可以撼动。
思忖半刻，白洛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恐道：“你小子该不会是为了秦冬儿才突发奇想想要考去一中吧，我勒个去，听起来这么戏剧性，有点意思。”
成越还真有点佩服自己这个好朋友的脑洞，想法一流，不去当编剧也是浪费人才。
他摇摇头，“不是为了秦冬儿，是为了我自己…”
白洛一脸的不信，猛地摇头。
这时候，成越突然想起了前世电影《无间道》的那句经典台词，他一副故作深沉的样子，淡然道：“以前我没得选，现在只想做一个好人。”
白洛愣了半会儿，才慢悠悠说了句：“你真逗。”
初中放学不过半小时，街上来往的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黄昏下的夕阳，将整片街区映得通红，仿佛是披上了十里红妆。
两人向来很少会聊一些正经话题，大抵都是谈论放学去哪间网吧、哪间游戏机室，其实说白了，无论是白洛，还是成越，两人都只是在逃避未来这个话题而已。
那时候的高中升学率其实不高，尤其是小城市，大学生还没有满大街跑，绝大部分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会读一些职业性中专，混个文凭，然后到社会打拼。
那些读高中的人，和读中专的人，未来是截然不同。
成越说：“白洛，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做个好学生吧，搏一搏，说不定单车变摩托呢。”
两个月，六十天的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成越真正想要改变的是——白洛的未来，这是他欠白洛的。
白洛瞪大了那双不算大的眼睛，看着成越，总感觉这家伙今天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从前最抗拒学习的人，可是成越好不好？
“老子才不想要摩托，起码也要辆小汽车，就像是那边的那辆一样！”
成越腹诽道：“小孩子，就是好忽悠。”
循着白洛手指正对的方向望去，那赫然是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老款桑塔纳。
成越口中的老款在那时可是最新款，要知道02年的时候，汽车在大陆还没有普及，对于很多家庭而言，都是奢侈品，拥有私家车可是一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
对于成越这个重生者而言，一辆桑塔纳不算什么，可里头坐着的人却让他有些触动，车子开去的方向也是他家附近。
“秦冬儿？”白洛问道。
“嗯。”成越点点头。
成越接着说道：“没记错的话，今天是秦冬儿爷爷的生日，他们家应该会聚在老宅一起吃晚饭，”
在成越十二岁那年，秦冬儿的父母在市中心的中高档住宅区买了套房子，搬出了那条生活了十二年的老街——云里街。
成越也住在云里街，而且离秦冬儿的老宅非常近，仅仅是隔了一条巷子，小时候几乎每天都玩在一块，那时的秦冬儿没有现在的知性文静，顶着一头飒爽的短发，整天光着脚丫子，跟成越和其他男孩子混在一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得这么遥远了？
成越有些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再去思考。
这时候，一身短袖胶拖像足了火云邪神的一样的老金，拎着两杯珍珠奶茶，指间夹着吸管走了过来。
“四块！”
对于那时候的中小学生来说，四块钱已经是不少了，举个例子，一瓶玻璃汽水只要八毛钱，两块钱一杯的珍珠奶茶让不少小屁孩望而却步。
成越递过去一百块，老金收钱的时候完全换了一副嘴脸，笑呵呵道：“臭小子，发财了！？”
白洛和成越算是熟客，熟到今天被赶跑、明天还可以若无其事帮衬的程度。
“给钱你就收，废话这么多。”成越白了他一眼，道。
老金找了钱以后，也没有回店里，反而是在成越和白洛傍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简直就是个失足中年男子。
现在已经快下午六点了，香港仔里面已经没有客人了，和刚刚的人丁兴旺形成强烈对比。
“唉，现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隔壁街前几天又开了一间奶茶店，这不今天人又少了。”老金叹气道。
成越打趣道：“说了你多少次，赚小孩子钱是没有前途的。”
闻言，白洛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两个臭小子，就知道在这里老气横秋地说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成绩，准又是上中专的料！”
白洛咂咂嘴，摇摆着食指道：“老金，你这就错了，我和阿越已经决定了，要考去一中，对了…刚刚那句话怎么说，什么单车摩托的？”
成越补充道：“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对对对，就是这句。“
老金鄙夷地看着眼前这两人，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他从其他客人的口里听说过这两人在学校的传闻，简直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就你俩，还想去一中，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成越和白洛没有继续和老金在这个问题纠缠，对着一个失足中年男子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成越想到了些什么，他突然开口道：“老金，要不要我教你一个赚钱的法子？“
“什么法子？“
“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赚钱了要分我一部分。
老金怀疑的目光盯着成越，他是不相信这个二中出了名的坏学生有什么赚钱的办法，不过听听无妨。
“能赚钱的话，我肯定有好处给你。“
“你有听说过奶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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