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红衣峥嵘 > 第214节
    太监愣了一瞬,心惊胆战地看着面前那面冷如霜的人。
    厉青凝又道:“就近在天师台取一捧土,洒进睿恒王的棺椁里,好让睿恒王记得,都城在哪个方向。”
    “撒了之后要如何?”太监心慌地问道。
    “莫要撒尽,带上一两回来,交给本宫。”厉青凝平静道。
    芳心在外边候着,看见厉青凝出来,才连忙迎了过去,低着声道:“殿下,祭礼在一个时辰后开始。”
    厉青凝颔了首,却什么也没说。
    芳心愣了一瞬,又问:“殿下今日不去了么?”
    厉青凝抬手揉了揉眉心,她朝步辇走近,踩着脚凳坐了上去。
    她垂着眼似是在沉思一般,半晌才道:“无暇过去了。”
    芳心陡然想起,确实无暇,就连今日来一趟金麟宫,也是厉青凝匆匆挤出的时间。
    她立即垂下了眼,着实把控不住自己的思绪,一不留神就想到那还在殿下屋里的人。
    可怜,着实可怜,怎就连屋都出不了呢。
    可回到阳宁宫后,厉青凝却未立即回屋,而是在院子里坐下了。
    芳心站在一边,弯下腰问道:“殿下可是有事要问。”
    厉青凝沉默了半晌才道:“不知凤咸王那边如何了,暗影可有传回新的消息。”
    芳心想了想,“凤咸王仍是未出屋,不过几日里都有人将饭菜送进屋里。”
    厉青凝若有所思地微眯凤眼,搭在石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敲了敲,“那王妃可有进过那屋?”
    芳心愣了一瞬,“似乎未曾。”
    “错了。”厉青凝话音骤落。
    “什么错了?”芳心连忙问道。
    厉青凝淡声说:“凤咸王怕是早就不在屋里了,那屋中,兴许有暗道。”
    芳心怔住了,“那该如何是好?”
    厉青凝也在想,那该如何是好。
    想了许久,她却只说出了两个字,“罢了。”
    芳心不解,难不成这就放过凤咸王了,由着凤咸王胡作非为?
    “现下暂时无暇理会他。”厉青凝道。
    芳心微微颔首,这才看见厉青凝站起身往屋里去。
    屋里,那一团锦被微微隆起着,那隆起的小山丘动也不动,似是锦被底下的人睡着了。
    她走了过去,紧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人没走,还在。
    厉青凝正想掀开那锦被的时候,自己却先被掀倒了。
    腰上忽地一重,一抬眸,是鲜钰坐了上去。
    鲜钰双手仍被束着,被拉扯着不得不微微倾着身,她意味深长道:“殿下怎不让芳心进屋说话。”
    厉青凝未料到鲜钰竟这般老实待着,竟也未设法解开束在手上的残纱。
    她仰躺着道:“让她进来做什么,看你这副没规没矩的模样么。”
    鲜钰笑了,又道:“殿下不是去谋生计了么,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金麟宫看了陛下。”厉青凝淡淡道。
    “说了什么?”鲜钰问道。
    厉青凝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紧不慢说:“蝎尾藤是国师让两大宗去采的,也是他让两大宗用在陛下身上的。”
    “陛下知道国师有意害他了?”鲜钰登时正了神色。
    厉青凝道:“不错,只是他还不知,蝎尾藤之毒应当无解。”
    鲜钰脸上不见怜悯,只道:“若是停止服用汤药,蝎尾藤的毒素便会慢慢散去,可惜如今太晚了,看皇帝那模样,应当是五脏六腑皆伤及了,如今停药,还是难逃一死。”
    “确实。”厉青凝接着又道:“不过,据两大宗所说,古籍上确实不见蝎尾藤的记载。”
    鲜钰微微动了一下身,又往后挪了一寸。
    厉青凝眸光忽变,不由得屈起膝来,忍着没将人拽下去,淡声道:“如此看来,白涂果真与国师有些牵连,否则古籍上都不曾记载之物,为何他们知道得这般清楚。”
    鲜钰蹙起眉,国师无疑是认识白涂的,可惜白涂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她心下一烦,又觉得坐得不甚舒服,忍不住又动了动。
    “别动。”厉青凝冷声道。
    鲜钰垂眼看她,这才发觉自己竟是在厉青凝的心尖上点火。
    她笑了,漫不经心地道:“殿下想好要如何弄到天师台的土了么。”
    厉青凝面色如霜,“我已命人去拿,无须担忧。”
    “那我能出去了么。”鲜钰似是在火上浇油。
    厉青凝眉心一蹙,“东西洗好了么,若没洗好,怎这般急着走。”
    第104章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鲜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她看厉青凝神色平静,似是说话时心里未激起一圈涟漪。
    她下意识想跑,可刚侧过身,那束着双手的残纱登时解开了。
    厉青凝那细长的手指在残纱上划了一下,附在其上的灵气随即被收了回去。
    那灵气一消失,缠在她手腕上的纱绢便松开了些许,轻飘飘地往下滑落。
    鲜钰连忙道:“殿下怎这般不讲道理了,如今正是白日,殿下的规矩到何处去了。”
    厉青凝支起了身,冷着脸道:“你何时听得进我讲的道理?”
    此话不假,鲜钰哽了一下。
    厉青凝又道:“若只有我守规矩,而你不守,那这规矩守来又有何用。”
    鲜钰明白过来,她给厉青凝挖过的坑,如今一个个摆在了自己的脚底下,厉青凝还要将她往坑里推。
    虽说如今厉青凝这么如她的意,她里外皆觉得舒服,可要她洗这床褥,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她往旁一趴,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身旁的人,试图从厉青凝的眼里看出一丝打趣的神色来。
    然而没有,厉青凝冷着脸,一副认真十足的模样。
    鲜钰别开头,望着床柱道:“可我不在宫外,那土由谁拿给白涂?”
    厉青凝神色淡然,“自会有人拿给他。”
    “可白涂又不认得别的人了,他防备心极重,必定不肯去嗅那土。”鲜钰逮着白涂不放。
    “自然会派他熟识的人去。”厉青凝话音淡淡的。
    “可与他最熟悉的人,是我。”鲜钰仍是不想妥协。
    厉青凝见她别开头,眸光还飘忽不定着,似只战战兢兢的鹊儿,还是只红毛鹊儿。
    她微抿的唇一张,说道:“他识得芳心。”
    鲜钰愣了一瞬,心道可真不愧是厉青凝,有的是办法来搪塞她。
    “可若是白涂有话要对我说。”鲜钰又道。
    厉青凝抬起下颌,朝床榻上的纱幔看了一眼,只见上边缺了一块,而那缺的半幅,如今正躺在床榻上。
    她抬手捏起了那残纱,冷着脸将其扔在了地上,一边道:“那便让芳心将它带进来,这有何难。”
    “厉青凝你真是无法无天了。”鲜钰回过头,朝那微微撑起身的人瞪了过去。
    厉青凝面色依旧冷淡如水,“我还以为。”
    她话音一顿,盯
    请收藏本站:https://www.yifenyi.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yifeny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