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近我者甜 > 第三十八章 安慰
    从小到大,周尤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
    她上一次低声下气求人,是在周琪检查出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建议尽快手术的那年。
    那时候明知道一向刻薄吝啬的舅舅舅妈绝对不会帮忙,她也只能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向他们开口。
    结果可想而知。
    其实这还只是周琪所知道的,在周琪不知道的背后,周尤曾挨个儿上门,把能找的亲戚都找了一遍。
    可除了二伯背着二伯妈塞给她两千,再无任何收获。
    那会儿周尤刚进大学不久,却好像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冷静过后,早早往自己身上扛起重担。
    她上大学的费用,周琪上高中的学杂费用,再也没像讨饭似的,从名义上的监护人舅舅舅妈那里要过一分。
    来这世上走一遭,谁不想堂堂正正活着,谁愿意低三下四跟人说好话,谁又愿意认命,在这个号称人人平等的世界里,比别人硬生生低下一等。
    可进入社会后,不想懂的人也会慢慢懂得,有些早已固化的阶级差异,可能穷尽一生都无法跨越。
    今天姜姜的那通羞辱,她不是不在意。
    都是二十多岁的姑娘,为什么有人就能高高在上,有人就必须伏小做低呢。
    “我以前,以前也会觉得……不甘,但现在也不知道、不知道是被磨平了棱角,还是,所谓的…成熟了……”
    成熟到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只能在没有人的时候,默默地掉一掉眼泪,算是发泄。
    周尤边擦眼泪边说,声音里还带着抽噎。
    江彻左肩衬衫已被泪水濡湿,一开始触感温热,后来慢慢变凉,贴着皮肤,很不好受,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可他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本就不擅安慰,只能轻轻搂过周尤,有些生疏地在她背上轻轻安抚。
    其实这种耍大牌欺辱工作人员的事情,他在各种场合见过很多次,与己利益无干,他不会发火,只会隔岸观火。
    但今天被欺辱的人换成周尤,那一瞬间,他恨不得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十八线永世不得翻身。
    发泄过后,周尤渐渐恢复平静。
    她的报告还没写完,停止抽噎后,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含混,“江总,谢谢你,我,我回去写报告了。”
    江彻摸了摸她额头,淡淡问:“昏不昏?”
    周尤停下来思考两秒,点点头。
    哭过之后,视线不太清晰,脑子昏昏沉沉的,站起来,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江彻又问:“饿不饿?”
    周尤下意识点点头,又想摇头,“不……”
    “那别写了,明天再写,走吧,我送你回去,顺便吃点东西。”
    夜风涤荡过的星空格外舒朗,江彻一路开到江边,开了春江花月二楼的固定包厢。
    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叫人撤了大桌,又换上二人小桌。
    菜是江彻点的。
    周尤表示随意,吃什么都行。江彻点菜的时候,她就一直望着夜空,有些出神。
    点完菜,合上菜单,江彻问:“在想什么?”
    “……”周尤收回目光,望向江彻,“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晚上星星很多。”
    她喉咙还哑着,越说声音越低,说完还咳了咳,清嗓。
    星城已经很久都看不到这样雾霾散去后的纯净夜空了,星月点点倒映在江水中,随着波澜浅浅摇晃。
    江彻顺着她的目光也往外看了眼,没什么感觉。
    工作旅游,世界上很多著名的观星地点他都去过,那样震撼的星空,和眼前这稀稀疏疏的星子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可周尤仰头,静静看着,表情遥远又怀念。
    他想了想,说:“现在城市污染比较严重,今晚这样,确实很少见了。”
    周尤点点头,“以前小的时候,每到夏天我们就会在坪里乘凉,我们家有一张竹子做的床,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她边说边比划起来,“大概是现在睡得那种床一半那么大,应该叫竹床吧,我们老家那边叫‘竹铺子’,嗯…方言。”
    周尤突然来句方言,江彻顿了顿,模仿道:“走铺子……?”
    “不是走,我们念‘竹’字发zou的音,第二声。”
    周尤认真纠正。
    江彻缓缓神,又继续模仿,“走…邹……”
    见他认真的样子,周尤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没笑。”
    “明明就笑了。”
    两人纠结于方言和笑没笑,一时也忘了继续讲小时候看星星的故事。
    “奇了怪了,也不知道他这什么情况,电话一直没人接,给岑总接风这么大事儿他都能给忘了?”
    到了春江花月,陈星宇又给江彻打了个电话,可仍然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十分纳闷。
    赵洋说:“给他那鱿鱼妹妹打打试试?没准两人一块儿呢。”
    陈星宇抬头瞥他,“你这都什么馊主意,嫌我活久了是吧。”
    他到星城机场,就听助理汇报说,江彻今天在摄影棚发了飙,把星座手机新一季的推广大使给轰走了。
    听完事情经过,他就知道江彻这逼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周尤今儿个刚受了委屈,自己打电话过去,万一两人不在一起,周尤以为江彻出了什么事,闹出更大的误会,江彻下一个发飙的对象,可能就是他了。
    那万一两人在一起,自己打扰了什么好事,呵呵,那更是美滋滋。
    一行人进春江花月,照例让人开包厢。
    穿旗袍的小美女刚换的班,见是他们,温柔道:“这边请,”
    上了二楼,美女领班就见有服务员端着菜进了“海上明月”的包间,她蹙眉,等人出来忙上前问:“怎么回事,‘海上明月’有人了?”
    服务员点头,“江先生在里面。”
    听到江先生,领班稍稍舒眉,又问:“怎么就上菜了?”
    “江先生让上的。”
    领班没再多问,转而又抱歉笑笑,给陈星宇一行人领路,“不好意思,久等了,原来是江先生已经在里面等各位了。”
    陈星宇挑眉,乐呵道:“他先来了?他先来了怎么不接电话,而且这先上菜是几个意思啊,这哥们……”
    几人边说边上前,领班敲了敲门,江彻以为是上菜,就随意说了声“进来”,领班刷卡推门。
    “江彻,你真有意思啊,岑总这飞机餐都没吃就等着晚上这顿呢你倒好,先……”
    陈星宇话音忽地戛然而止。
    身后几人也忽然安静。
    周尤正在推拒江彻夹过来的排骨,两人筷子夹在一起,瞬间僵住。
    三十秒后,江彻放下筷子,起身走到门口,云淡风轻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陈星宇赵洋舒扬全都安静闭嘴,默默看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岑森。
    岑森刚下飞机不久,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黑色风衣,手上还提着公文包,静静立在陈星宇身后,精英大佬的气息扩散开来,仿佛不是来吃饭,是来收购饭店的。
    江彻的自主选择性失忆症终于恢复,他唇边淡开懒散笑意,朝岑森肩胸的位置砸了拳,“舍得回来了啊,怎么这么突然。”
    岑森淡淡看他,没说话。
    舒扬在一旁,忍不住小声逼逼,“不突然吧…三天前群里就说他要回来了。”
    “……”
    江彻瞥他一眼。
    岑森往江彻身后看了看,意味深长道:“看来我这位室友的地位,不太稳固了。”
    江彻笑,偏偏头往里示意,“进来吧,带你认识认识我女朋友,顺便给你接个风洗个尘。”
    说完,江彻心虚地咳了咳,下意识看了眼坐在那儿的周尤。
    好在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周尤好像没听见。
    突然来这么多人,周尤有点手足无措,江彻耐心给她解释,然后又安慰道:“都是我朋友,你不用拘束。”
    “……”
    别说其他人了,就陈星宇也是她顶头大boss呢,不拘束…嗯……
    江彻一一给她介绍。
    陈星宇和赵洋都见过她,可舒扬还是第一次见她,兴奋起来有点管不住嘴,“你就是鱿鱼妹妹啊,久仰大名久仰美照,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别说啊,江总这审美真是有大幅度的提高,他……”
    江彻看不过眼,一根筷子扔过去,“你能不能闭嘴?”
    几个人暗地里瞎几把给人取外号还好意思往外瞎嚷嚷。
    还有照片,陈星宇公权私用把周尤V2活动时候的集体照、入职江星的证件照全都往群里发,这会儿还敢当着周尤的面说,也是不要碧莲。
    “这,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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