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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很快过去,江彦慢慢出院,回到戎海家休养。徐振国回国那天,江彦无论如何都要去。
戎海拦不住他,只能把他送到目的地以后,在外面抽烟等他,声音嘶哑,“去吧。”
剧组新换导演,重新开机,大家怎么说都得意思意思为新导演接风洗尘,剧组的人来了一大半,但也有一些没档期而来不了的。
男主角路讯和女主角乔珍就在其中。
徐振国要比沈容青年轻几岁,却也将近垂暮之年,他皱着眉头,看上去不太好相处,往那一坐,自有一股压迫感散开来。
江彦估计他之后就要说剧组重新开机之后的布置了,毕竟人家提早三个月,就给韩迟若有若无透露了点风声,让江彦之后好接受。
江彦腿还没好全,刚刚出院,走路还是吃力的,要靠拐杖走。大家一见他便凑上来慰问,叽叽喳喳的,等到人差不多到齐,开始吃饭了才慢慢散开。
“咳。”
听到耳边的咳嗽声,江彦回过头,才注意到于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旁边。咳嗽了几声,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真咳还是假咳。
江彦又把头转回去。
那边过了一会儿,又咳,“咳咳。”
江彦:“……”肯定是假的。
他转过头,声音淡淡的,“干嘛?”
于风又在喝果汁,差点喷出来,连连咳嗽,这次是真被水呛到了。他眼角带着泪花,抬起头口气难听的说:“没干嘛。你伤怎么样了?”
江彦,“骨折。”
“……”于风黑着脸,“废话,我当然知道!”
“我是问你现在还严不严重了?”
江彦回答的含糊,“还行。”
于风看了他一会儿,也就不说话了。江彦跟他关系一般,连朋友也谈不上,就静静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振国自带一种冷场体质,没人敢说话,嗨不起来,想带动气氛也带不起来。
一餐饭下来只有碗筷砰砰啪啪的声音,安静非常。
这餐饭到最后,徐振国轻咳两声,用他沉沉的声音来介绍自己,大家鼓掌应和,徐振国声音又是一顿,开始说起沈容青的事,又说起剧组重新开机之后的新安排。
徐振国在很多方面跟沈容青的习惯不一样,时间不多,又要追求质量,他一上来便切了许多,又把许多东西替换了上去,简述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最终,目光落在江彦身上。
江彦静静等他开口。
徐振国便说了要换掉江彦的事。
江彦情况特殊,容霄又在这部剧里是灵魂人物,剧组等不起他,徐振国便果断要将他换掉,让之前的剧情全拍。
接下来江彦要拍的是高难度的动作戏,他脚伤未愈,拍不来。
大家都知道江彦的情况,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于风看了江彦一眼,别扭的递来一根棒棒糖说,“还有的是机会,别愁眉苦脸的,丑。”
江彦瞪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开玩笑,他长这么帅。
“你!”于风被他一凶,瞪大双眼,又不知道骂什么,便气冲冲地把棒棒糖放在嘴里嚼,别过头冷哼,“不识好歹。”
江彦没理他。
他还没打算放弃呢。
这是他第一部戏,先不说不甘心的问题,就说网络上那些喷子的口水,在这条消息公布出去之后就能把他淹死。
接风宴结束以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江彦径直追上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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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国,把他拦下来,“徐导!”
徐振国回头,眉头微微蹙起,开门见山道,“是说换演员的事?”
江彦点头,“对的,徐导……”
徐振国目光向下落去,打断他,“你的腿伤还没好吧?你现在还年轻,太折腾了,小心留下一辈子的毛病。”他顿了顿又说,“一部戏而已。”
江彦跟着他进入电梯里,徐振国摁下-2的按钮,江彦跟在旁边,说,“徐导,我脚伤坚持一下能行的,就只剩最后一段了,我不甘心。咬咬牙坚持过去就好了。”
徐振国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的拐杖呢?”
“呃……”江彦讪讪的,“在酒店里。不用也没关系的。”
徐振国收回目光,说,“你剩下的一段戏,强度很大,要求很高,很难一遍过,要是你在这一段戏里出事了怎么办?”
他走出去,点起根烟,慢慢说,“沈容青也是这个意思,你人生还长,出事了就不好了。”
江彦明白这个理,但不甘心。他咬了咬牙追上去,说:“我会自己负全责的。”
徐振国看了他一眼,吸了一口烟,把烟丢进垃圾桶里,往车那儿走。
江彦跟上去,“徐导,我不想半途而废!”
徐振国打开车门坐进去,江彦心道不好,连忙拽住他车门,不让他关上,急切地说:“拜托了。”
唉。
江彦从来没有想过,他堂堂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江家小少爷,会有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一天。
徐振国抬起头,这才正视江彦,跟他对视。
声音很沉,“放开。”
江彦死活拽着车门不撒手,无赖道:“您不答应我就不放!就一次机会,让我试一次,如果一次没过我就死心!这样也不行吗徐导?”
徐振国一顿。
似乎是因为江彦太过执着,他盯了江彦的双眸片刻,良久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明天开机,试一次。”徐振国坐回去,“如果没过,我就会把你换掉。”
十几分钟后,江彦从停车场上来,戎海靠在车前面站着,人高腿长。他挠了挠后颈,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频频往大门那儿看。
江彦慢悠悠走过去喊了一声,“戎海。”
戎海一愣,转过头,江彦道,“怎么不进车里等着?”
“这不是想让你第一眼就看到我吗。”戎海笑了一下,为他开车门,弯着腰装模作样道,“来吧,我的小少爷。”
刚才和徐振国一番纠缠,江彦莫名就累了,他扯了扯领带,一进去便倒了下去,闭着眼懒洋洋道:“待会儿找家店吃个饭吧。”
戎海的目光落在江彦的锁骨上,他领带松松垮垮的,透着一股色气。戎海坐正,说道,“刚刚没吃饱啊?”
“把你色眯眯的眼睛拿开,老流氓。”江彦闭着眼翻了个身说,“你不是还没吃饭吗。”
戎海一怔。
他都忘了,就顾着等江彦,没记得吃饭。这会被他一提,才慢慢觉得肚子开始饿了。
“亏你还记得我啊。”戎海转过头看着他笑,“叔叔没白疼你。”
车慢慢发动,没过一会儿,两人去路上打包了份晚餐,重新坐回车上。
天很凉,寒意扑面而来,戎海把暖气打开来,江彦在位置上眯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忽然睁开眼,对上戎海的目光,静静地说,“你说我这么努力,为了什么?”
戎海笑了笑,“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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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彦难得夜来非一回,被他气得不想说话,转过身道,“滚滚滚,为你妹,不想和你说了。”
“哎哎哎。”戎海就喜欢逗他,看他这副模样便连忙收敛认错,想了想说,“为了你自己呗。难不成为我,为你爸,为你那些塑料粉丝为了这个世界?”
江彦自动屏蔽他后面那堆废话。
为了自己?
好像也是。
他当初被他爸赶出来,无家可归,没钱花,四处求工作,为的还不是生存。
“也是为了一口气吧。”戎海忽然说,目视前方,“你这小孩就这样,为了争一口气,什么都能不要。”
江彦又转回身看他,说,“要你管啊。”
戎海察觉到江彦的视线,斜睨过去道,“我要是能管得住你啊,肯定不让你冒险去拍戏。”
车慢慢驶入小区,戎海收回目光,声音很沉:“这些事叔叔年轻时经历多了,知道拦不住,就干脆不拦了。”
江彦点点头,觉得不舒服,便再次背过身,看着窗外风景。
车慢慢停下来。
忽然一道阴影覆盖上来,戎海伸过手,大手一捞,从背后将他抱住,声音嘶哑,“所以不是叔叔不关心你,只是这天高海阔,你个大男孩,总得去飞飞看的。”
戎海试探的亲了亲他的耳尖。
江彦耳朵尤为敏感,被他亲后颤了颤,但也没反抗,只是象征性推了推他,挣扎,“你放开……别抱了,腻不腻。”
戎海就像是一只大狗,从背后死死抱住他,身体很温暖,热度从接触的地方慢慢汇聚全身,戎海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回答,“不腻。”
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唉。
他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像是个青春期小毛头一样,没出息。
江彦被他抱着有些困,太暖了。暖气暖,戎海也暖,让人安心。
江彦打着哈欠慢慢回答,“你这是想来?”
戎海其实不想。但他却点点头,说,“嗯,你想吗?”
“困。”
戎海抱着他,又亲了亲耳朵,声音嘶哑,“那就不来。”
江彦颤了颤,没说话。
半晌,江彦推开戎海坐起来,挠了挠脸颊别扭道:“今天我累了。”
“明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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