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天高易诚没敢调笑他大晚上在洗内裤，终于长大了的这回事。
秦瀚全程一张冷脸，浑身充斥着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的低气压。
高易诚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梦遗这种事情还会导致人情绪低落的么？需不需要开导？
好在到下午放学后秦瀚的情绪可算是正常了过来，虽然整个人还是有点别别扭扭的，但好歹能屈尊降贵地跟你说两句话。
牺如 kanzongyi.cc 牺如。高易诚实在是没忍住的笑，他跟秦瀚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就贱兮兮地问他：“要不要去涛涛那弄两个带子来给你下下火？”
秦瀚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冷漠地像是要把他冻住。
高易诚闷声笑，亦步亦趋地跟在人身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男人都要经历的嘛。”
秦瀚迟疑了一会儿问他：“你梦过么？”
高易诚说：“当然，我也是男的嘛。生物书你是不是都没看的，嗯？”
秦瀚不想理他，埋头往家里走。
他想问的是——那么，你梦的也是男人么？
难以启齿到他都不敢开口。
不过任他如何情绪低落，吃完晚饭散了个步后回到房间高易诚还是给他准备的一堆学习资料。
他英语单词的背诵进度还是挺完整的，还有语文的诗词背诵。
被强制着每天要在高易诚面前过一遍，不完整都不行。
就是些分明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数学公式，同样的题目他能够写对，换了个别的题型他连看都看不懂。
高易诚有些不能理解。
现在这些对于他来说信手拈来的东西，他有些忘了自己曾经是怎样在里面扑腾翻滚怎么也找不到良方。
他耐着性子给他讲公式，讲涵义，讲如何套入公式。
反复讲了许多遍。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有耐心。
觉得自己以后能够有小孩了，自己都不会对他有这么足的耐心。
反倒秦瀚有些失去耐心了，变得有些浮躁，会在听写单词的时候写着写着莫名地丢掉笔，然后又默默地捡起来。
在数学算术题上用铅笔狠命地涂黑后又用橡皮擦掉。
这样的浮躁到期中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几乎是到了一个临界点。
期中考试排名下来的时候，高易诚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全校第一名的位置，他对这个位置很是满意。
反倒是秦瀚，他的成绩没有明显的提升，可以说完全没有提升。
那天晚上高易诚圈着英语单词叫他背的时候他暴躁地把书甩在了地上：“操，老子不读了。”
高易诚不动声色地过去把书捡了起来，放在床上，回头看小孩眼睛都红了。
年纪轻轻地总觉得努力了应该有回报，而且是立竿见影效果拔群的那种回报，临到事情不遂你愿了，便觉得委屈到不行。
好像被全世界耍了一般。
被心灵鸡汤耍了。
怎么这么爱哭，高易诚有些想笑，但是他不能笑。
“怎么？”他仍旧不动声色。
秦瀚伸手揉了揉眼睛：“有个屁用啊。”
高易诚保持温和：“怎么就没用了？”
汜减汜。秦瀚把头转向书桌，拿一个后脑勺对着他，大声说道：“读书有屁用，高分低能那么多！”
高易诚捏了捏自己下巴：“对。”刚准备长篇大论，被小孩一个大喊阻断了，“你闭嘴！”
好，高易诚闭嘴了。
秦瀚声音闷闷的，带着无尽的沮丧：“好像我再怎么努力，都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易诚想了想，说道：“怎么会，我身为一个教你的老师都没说你不行，你怎么自己先把自己给否定了，啊？”
“经过我同意了么，嗯？”
正处在变声期，他微微扬了扬嗓音，带着一种少年的质感和成年的沙哑。
芈何芈。对秦瀚来说，这种在青春期给自己最多鼓励的声音，温和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声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代替一二的。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高易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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