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浑身快散架了,她几乎要瞌睡过去。
下一秒，周傲沈顶了一下，她一下惊回了神。
“周傲沈……”姜栀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疯了。”
“它想你了。”周傲沈吻了吻姜栀的眉心,“我来动。”
姜栀的意识越来越浅薄,缓缓地,她睡了下去。
……
翌日。
姜栀醒来时，发现周傲沈还赖在自己身上。
周傲沈侧躺着,手环着她的腰。
姜栀模糊地记得，昨晚她醒过一回,那时候,周傲沈在帮她二次洗澡。
“周傲沈。”姜栀推了下他，“你别睡了。”
周傲沈渐渐醒了过来，它也跟着苏醒。
姜栀：“……”
她憋红了脸,想骂周傲沈,又不知从何骂起。
半响，她低声说：“变态。”
周傲沈亲了下她的脸颊,沙哑道：“骂谁呢，昨晚出力的可是我。”
姜栀红脸：“那你现在走开。”
周傲沈恶意地顶了一下，“太舒服,走不开。”
姜栀：“……”
疯子。
昨晚放肆了一夜,周傲沈悠着，也没真怎么样，退出来后，顺着姜栀的手往下碰。
姜栀红着脸为他做完了一切。
看眼手机，发现左七早早发了消息。
左七告知她还有一个小时，Q大组织调研小组开会。
浑浑噩噩过了一晚,姜栀这下不走也得走了。
她当下犯了难，昨晚的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这样穿出去一定会被引人想入非非。
都怪周傲沈，非要急那一下。
周傲沈道：“我昨晚让助理去买了。”
姜栀：“啊？”
她的贴身衣物让一个陌生人买，姜栀说不清的尴尬。“是个女生。”周傲沈安抚她，“俱乐部那边新调来的，照顾我们起居。”
姜栀抿唇点头，周傲沈披了件衣服，穿好裤子出了门。
不到五分钟，他拿着一套裙子和贴身衣物回来了。
姜栀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
随即，她一顿，闭上嘴。
周傲沈却懂了，他笑：“我摸大的，我当然清楚。”
姜栀不跟他贫，这人三句话离不开废料。
换好衣服，周傲沈帮她打好了车。
离别之际，周傲沈好歹是没动手动脚，只隐忍地说：“记得来看我比赛。”
姜栀说好。
她到Q大时，时间刚好，甚至还有剩余。
姜栀和左七在教学楼下见的面。
左七看着她，啧啧有词：“爱情的力量，太伟大了。”
姜栀笑：“乱嘀咕什么呢。”
左七立马食指放在自己唇边，装模作样地‘嘘’了声：“栀栀，你可别说话了。”
姜栀：“怎么了？”
左七：“你那嗓子，听着就像是纵/欲过度。”
姜栀：“……”
她不敢说话了。
昨晚她就顾及着这点，一直没怎么吭声，直到周傲沈在自己耳边低吼，诱导她叫出声。
姜栀捂住半边脸。
完了——
节操碎了一地。
左七把备案给了她，再三警告：“你就少说话，尽量我来说，这才来Q市第二天，影响不好。”
姜栀感激地点点头。
两人一齐进了办公室，大家等候多时。
左七笑着说：“哟，大家都来这么早呢。”
昨天问姜栀去哪儿的男生开口：“你们再慢点啊，我都怀疑导师比你们先到。”“怎么可能！”左七拉下椅子坐下，姜栀坐在她旁边不说话，左七笑着：“我们可是准点来的。”
“话说——”一女生看向姜栀，“姜栀，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啊？”
左七：“她亲戚在Q市，昨晚去她亲戚家吃饭，就睡那了。”
刚才开口的男生皱了皱眉：“人家问的是姜栀，姜栀不答话不好吧。”
左七也横了回去：“杨鸣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要你在这胡说八道。”
顿下，她替姜栀解释：“栀栀和她亲戚太久没见了，她亲戚还以为她和小时候一样爱吃辣，带她去了川菜馆子，姜栀喉咙疼了一晚，刚和我说话把我吓得要死，我让她别说话，有事问我呗。”
杨鸣君似笑非笑：“你真护着你朋友。”
左七没搭理他的怪腔。
不一会儿，导师来了。
是个女老师，面容很严肃，说话却十分温柔。
她把u盘插进电脑，投影仪打开。
“大家这次的市场调研也很简单，有关游戏是否伤害身体的问题展开系列回答。”
导师顿下，说：“这次调研组有三个方向，还有两个分别是‘你认为外卖软件为人们带来的是便利还是懒惰’和‘早恋是否对学习成绩有伤害’，三个辩题，依次展开钻研，每个小组的方向都不同，学分相同。”
左七一马当先：“老师！我和姜栀选游戏！”
杨明君不乐意了：“你们女生哪里懂游戏，这题适合我们男生。”
“怎么，你还有男女歧视啊？”左七呛道，“谁说女生不能玩游戏的？再说了，世竞赛马上就开始了，这个问题刚好采访选手，绝佳！”
杨鸣君轻哼：“你当门票是那么好买的？我蹲了半个月都没抢到。”左七怪里怪气：“那是你没用，我有人脉。”
左七特倔脾气，看谁不爽就呛谁，从不分什么场合。
往常姜栀会拉拉左七，让她收敛点，但今天，这杨鸣君太呛了。
他太自信，又看不起别人。
导师问左七：“你能进场？”
左七心说怎么不能，PUT队长可是我家栀栀男朋友，区区门票，伸手就来。
她胸有成竹：“我能！”
导师狐疑地看她一眼，似乎被左七坚定不移的决心打动了，她点了下头，道：“行，那这个任务交给你们小组。”
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导师没分清谁对谁，等到三个问题分完后，大家才自我介绍。
导师名字叫连嘉。
左七马上拍马屁：“这名字好听！”
连嘉也是四五十的人了，听着这话哪能不高兴，年纪到了，都喜欢听嘴甜的人说话。
“你叫左七对吧？”
左七点头。
连嘉说：“就你这个口才，我相信你们能做好这件事。”
还没开始就被导师夸了一顿，左七欣喜若狂，连连应下，并且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都得连嘉忍不住笑了。
开完会出来，左七感慨：“还是Q大导师和善，咱们学校的导师成天板着一张脸，不知道好以为欠他们好几个亿呢。”
现在没了别人，姜栀也敢说话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那是因为他们被你气得不轻。”
左七在B大的时候，完全就是摆烂第一人，作业能拖多久拖多久，导师对她能有好脸色才怪。
“也还好吧。”姜栀回忆了下，左七面相讨喜，虽然拖拉不交作业，但凭借一张巧嘴，在B大混的还是很不错的。左七得瑟：“哎，没办法，姐的魅力挡不住啊。”
话毕，她手肘碰了碰姜栀，顺势挽上姜栀的手臂，兴奋道：“栀栀你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去食堂吃个饭吧！顺便看看能不能在Q大遇到小帅哥，嘿嘿嘿~”
姜栀哭笑不得：“你不是宋柏蔺的死忠粉吗？”
“那怎么啦。”左七不以为然，“只是死忠粉，我又不是宋柏蔺女朋友，不能在这棵树上吊死！”
“不过栀栀，你可不能移情别恋啊！”左七正经道，“你可是有夫之妇！”
姜栀：“我还是有人权的，暂时还只是男女朋友，没这么严重。”
左七痛彻心扉：“栀栀！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居然睡完不认账！”
姜栀红了耳朵：“好了好了，陪你去看小帅哥，走走走。”
左七嘿嘿一笑，也没再调侃她了，两人问了个路人，找到了食堂。
现在十二点多，吃饭的人还挺多。
Q大的食堂分为A，B，C，三个食堂，一个食堂三层。
左七羡慕到哭：“什么时候B大才能有这个福气。”
姜栀悠悠道：“等你毕业的时候。”
左七恨恨道：“每次毕业学校就装修！靠！”
“栀栀，我们去哪吃啊——”
姜栀：“我都行。”
她面上淡定，但却已经饿的不行，早上和周傲沈胡闹了一阵，赶着来学校，就没留下吃早餐。
到了后就开会，一个会开了一个半小时，姜栀早已饥肠辘辘。
美食就在眼前，却因为选择困难症而难以抉择。
这时，周傲沈发来了消息。
周傲沈：【吃饭了吗？】
好巧。
姜栀勾了勾唇：【准备吃。】周傲沈：【吃什么？】
姜栀：【没想好。】
姜栀想了想，又发：【你帮我想一个。】
周傲沈说好，过了两分钟，他说：【B食堂二楼的盖浇饭，吃牛扒口味。】
姜栀：【哪来的？】
周傲沈：【搜攻略，都说这个好吃。】
姜栀笑了。
她回了个好，收了手机，对左七说：“我们去吃盖浇饭吧？”
左七：“欸？好啊，不过盖浇饭在哪啊？”
姜栀：“隔壁B食堂二楼，听说牛扒口味不错。”
左七探究地眯起眼：“你查攻略啦？”
“没有。”姜栀忍不住，她骄傲地说：“有人查的。”
这人是谁，左七闭着眼都能猜到。
“咦惹。”左七挥了挥手，“哪儿一股味——哦~原来是恋爱的臭酸味。”
姜栀失笑：“好啦，走嘛。”
左七：“走着！”
既然是傲神推荐的，就姑且一试吧！
刚好解决了她俩的纠结症！
三十分钟后，左七吃了个肚撑，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完全忘了自己来食堂是为了看小帅哥。
“傲神有眼光，这牛扒是真的好吃啊！”
姜栀还在吃着，她习惯细嚼慢咽，吞下后才说：“还不错。”
左七瞥她一眼：“你还不夸夸你男朋友？”
姜栀脸一红：“不能多夸的。”
“也是。”左七了然地点头，“男人嘛，就得收着点夸，夸多了容易上头，变成普信男，不过咱傲神应该不至于变成普信男吧？”
姜栀心想他最有可能变成普信男。
不对——
周傲沈就是个普信男。
老是揪着她问自己大不大，硬不硬，持不持久。还问她——
老公棒不棒。
这不就纯纯普信男吗！
姜栀在心里嘀咕着，还是顾及着男朋友的面子，没告诉左七。
主要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说。
姜栀又吃了二十分钟，左七已经开始物色行来行去的男大学生了。
她瘪嘴：“这一个个的，长得都还没我家蔺蔺好看呢。”
姜栀笑着说：“那你大胆去和宋柏蔺示爱，告诉他你喜欢他。”
“可别——”左七惊恐的摇头，“我就口嗨一下。”
左七和姜栀有一点很像。
她们都分不清自己到底爱谁。
一个是从未体会被爱的滋味，一个是认为没人会有家人那么爱她。
左七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一时兴起，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而姜栀恰恰相反。
姜栀什么也不喜欢，所以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
吃饱饭，两人回了宿舍，另外两个同行的姑娘已经去打听辩题了。
宿舍只剩下姜栀二人，左七躺在床上悠闲地说：“栀栀，我俩好像那死猪不怕开水烫，大家都卷起来了，我们吃饱了躺床上睡大觉。”
姜栀深有其感。
她问周傲沈：【在忙吗？】
周傲沈：【准备午休，怎么了？】
姜栀：【我今天拿到调研题目了，关于你们的。】
周傲沈：【我？】
姜栀：【游戏是否伤害身心健康。】
周傲沈过了几秒才回复：【我健不健康，你不是最清楚吗？】
姜栀：【……】
姜栀扯开话题：【需要采访选手。】
发送后，姜栀担忧地皱眉：【你的人缘怎么样呀？】
周傲沈：【你在质疑你男朋友的人脉吗？】姜栀：【毕竟是对手。】
而且——
你嘴碎过那么多选手，谁都有可能和你树敌。
姜栀突然后悔选这个调研了，让周傲沈丢面子的事儿，她不想干。
周傲沈宽慰她：【放心吧，人缘还没差到连个采访都搞不来。】
姜栀这才放心：【那麻烦你啦。】
姜栀：【仓鼠比心.jpg】
周傲沈：【嘴巴说有什么用，来点儿实际的。】
姜栀一时语塞：“……”
她急忙结束话题：【你去午休吧，午安。】
发送后，姜栀马上退出和周傲沈的聊天界面。
这人不行！老这样！
姜栀被他吓得两天都没过去，无论周傲沈怎么说，姜栀都不去找他。
周傲沈那边忙，平常休息时间也不多，时间零零碎碎的，也没办法来找她，只能作罢。
躲了两天，她和左七把Q市逛了一圈，这才想起了自己是来市场调研这回事儿，姜栀无奈，只能去联系周傲沈。
姜栀：【在干嘛呀？】
姜栀：【我明天来找你，好不好？】
周傲沈：【想我了，还是想调研了？】
姜栀：QAQ
她回答：【可以都想吗？】
周傲沈：【不行。】
姜栀违心道：【想你了。】
周傲沈：【这还差不多。】
深知自己是棋子，但听到掌棋人说自己重要，周傲沈还是选择蒙蔽自我。
翌日，姜栀穿了件白T，为了防止周傲沈动手动脚，特地穿了背带裤。
左七说她这身像女高中生，周傲沈跟她在一块就像兄妹恋，没有一丁点姐弟恋的意思。
姜栀笑着问她真的假的，左七担保：“我发誓，这身真的年轻十岁。”“那不行。”姜栀说，“年轻十岁，我才12岁，这可是犯法的。”
左七笑岔气。
两人搭上的士，去了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周傲沈亲自出来接的人。
左七牢牢挽着姜栀，全程盯着脚，生怕傲神嫌她电灯泡把她给踹了。
周傲沈看谁都是电灯泡，但毕竟是姜栀的好友，还是得给点面子。
他主动问道：“你们吃过饭了吗？”
姜栀回答：“来之前吃过了。”
周傲沈笑着说：“盖浇牛扒？”
姜栀嗔怪：“哪有人天天吃这个啊。”
周傲沈还挺失望：“我还以为你天天吃呢，毕竟是我认真查的攻略。”
姜栀面不改色地拆穿他：“嗯，认真查了两分钟的攻略。”
周傲沈肆笑：“小嘴儿欠收拾。”
左七：“……”
救命！
傲神怎么这么骚啊！
能不能注意一下，这里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啊！
周傲沈：“先采访谁？”
姜栀都不认识：“都行，知名一点的吧，更有说服力。”
周傲沈：“知名？那不是有个现成的在这么。”
姜栀：“谁？”
周傲沈：“你男朋友我。”
姜栀扫了他两眼，憋笑：“没看出来知名。”
她还是想着左七多一些，于是偏头问左七：“七七，你了解游戏更深，先采访谁好？”
姜栀一句话让左七拉回了底气，她谄媚道：“哎呀，你俩也挺长时间没见了，要不我先去采访宋柏蔺，你们先温存一下。”
姜栀：“？”
这跟她的计划不太一样，左七可别抛弃她啊！
姜栀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不情愿。周傲沈一下看出了女友的不乐意，于是顺从道：“行，我带你去宋柏蔺那儿。”
可惜顺从的对象是左七。
姜栀：“……”
左七也松了口气：“行！”
她和宋柏蔺至少还加了个好友，之前说过几句话，应该没那么尴尬。
小情侣嘛，想腻歪，左七可以理解。
她拍了拍姜栀的手，表明：
我先溜了！你俩正大光明的好吧！
左七被自己的雷锋精神狠狠感动了。
姜栀：不，你别走。
只可惜，她内心的呐喊左七是听不见的。
左七走了，走廊只剩下周傲沈和姜栀。
周傲沈：“要不要去我房间坐坐？”
姜栀：“……”
她可以说不要吗？
“嘭！”
门关上了。
周傲沈抿唇，刚才努力遮掩的不高兴现在一览无余：“你讨厌我？”
姜栀：“没有……”
“那为什么这么反感和我接触？”周傲沈叹了口气，“姜栀，我们是情侣。”
情侣不该是这样的。
“有了隔阂，需要双方说清楚，不是一方的藏藏掩掩。”
姜栀说的小声：“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嘛……”
周傲沈没听清：“什么？”
豁出去了。
姜栀眼一闭，道：“我还在疼。”
……
世界突然安静了。
姜栀脸腾地红了一片，燥热得慌。
许久，周傲沈短促地笑了声。
姜栀：“……”
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这次，她完完全全社死了。
“你早说啊。”周傲沈笑道，“我还以为我做错什么了呢。”
姜栀小声抱怨：“你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我怎么说。”“我满脑子都是你。”周傲沈靠近她，抱紧她，捻了捻姜栀的耳垂，哑然道：“对不起，上次是我太过火，下次会注意。”
姜栀有点儿受不了，她周遭的气温越来越高了。
“你先放开我……”
周傲沈目光黯淡。
没想到居然，因为这种事被讨厌了。
真特么挺操蛋的。
周傲沈想骂脏话，但顾忌着姜栀在场，只能又憋了回去。
硬生生地吃了这哑巴气。
“你别讨厌我了。”周傲沈说，“以后听你的，你说停就停。”
姜栀才不信他的鬼话。
“你先松开，闷。”
“确定没讨厌我？”
“周傲沈，别幼稚了。”
她真的要喘不上气了。
周傲沈松开了她。
他莫名的，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所有人都说他该是有担当的男人了。
只有姜栀，她总把自己当小孩。
周傲沈快要分不清，姜栀对他到底是爱，还是只是需要一个人陪。
他极力掩饰心中的烦闷，强颜欢笑地拉着姜栀去了沙发，手放在姜栀的肩膀上，把她圈住。
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可再过火的举动却没有了。
周傲沈沉吟片刻，道：“这次采访需要多少人？”
姜栀：“应该不用很多，其实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把目标放在很努力，但成绩不算起色的人身上，会不会更好？”
天之骄子，有着知名度的人打游戏，那是为了钱。
没有人可以不被钱折服。
可是，换一种想法。
那些报名了，很努力训练，却一直碌碌无为的队伍，才是更加需要被调研的对象吧？
对于他们而言，游戏对自己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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