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红衣峥嵘 > 第179节
    太监会意,连忙弯着腰走去接住,低头时却见信上未写名姓,疑惑道:“陛下,不知这信要交予何人?”
    “国师。”厉载誉淡淡道。
    太监应声,连忙捧着那信退出了大殿。
    待那门合上之后,厉载誉才哑着声道:“你们可知,朕为何要差人给国师送信。”
    那两人相视了一眼,一人道:“不知。”
    另一人道:“还望陛下明示。”
    厉载誉冷笑了一声,“国师送来了一颗卦珠,依卦珠所示,东洲有难。”
    两人皆抿唇不言,只在心下暗暗揣测。
    厉载誉沉默了许久,缓缓往后靠了下去,将两手交握着放在了腹部之上,淡淡道:“朕向来信任国师,毕竟先帝征战沙场之时,便是国师在后布阵以辅。”
    “可国师为何偏偏在那日求雨,为何偏偏又在那日,二皇子被落石所害。”厉载誉声音冷硬。
    他顿了一下,又道:“国师似乎瞒着朕做了许多,朕是要厉无垠的命没错,可又怎容得下有人从旁插手。”
    厉载誉眸光一冷,朝远处站着的两人望去过去,“何为一国之主,若是毫无威严,又怎能称主。”
    “陛下皇威不容触犯。”两人先后拱手道。
    厉载誉微微颔首,“近段时日,你们似乎许久未回宗门了。”
    “确实是有一段时日未回去了。”那姓柳的修士道。
    厉载誉抿了一下唇:“这两日,你们不妨回宗门看看。”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柳姓修士问道。
    厉载誉道:“两大宗想必也得知厉无垠遇难之事了,只是不知,同厉无垠走得极近的两大宗宗主,接下来会如何。”
    那两位仙长恍然大悟,随即应声道:“必不负皇命。”
    在两位仙长领命离宫之后,阳宁宫中的厉青凝才放下了手中狼毫。
    “如何。”她淡淡道。
    芳心站在一旁低着头道:“这两日暗影盯得紧,天师台附近未见仙子的身影。”
    厉青凝微微颔首,垂眸看向了自己刚抄好的一页经书,默读了一遍后,连半个错字也未见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下颌朝案上那浣花笺一点,淡淡道:“拿出去晾着,干了之后替本宫收起来。”
    芳心应声,连忙走去将那浣花笺小心翼翼捧起,想起来,殿下已经许久未叫她晾过纸了。
    先前几回,墨迹还未干,厉青凝便草草将纸叠了起来,还塞到了一沓空白的宣纸下,似是纸上写的东西不能给她看一般。
    可有何不能看的,抄的不是书上的内容么。
    芳心着实不解,捧起那纸后,转身就到了院子里。
    不过片刻,厉青凝正想再抄一页的时候,院子里晾纸的芳心匆匆进门,将手挡在了嘴边,低声道:“殿下,元正殿外的宫人传讯而来,说是一位与二皇子同行的大人回来了。”
    厉青凝闻声便放下了笔,蹙眉道:“可认得是谁。”
    芳心低声道:“是那位姓范的副将。”
    厉青凝微微颔首,淡淡道:“若是二皇子当真殒了命,想必陛下就要动两大宗的主意了。”
    她放下狼毫,缓缓站起身,跨过了门槛往屋外去。
    芳心也不知她要做什么,便立即跟了上去,却见厉青凝站在院子中,负手往天穹上看着。
    虽然大雨已过,可现下天色依旧yi-n沉沉的,似隔了浓雾一般,已看不见煜熠曦景。
    厉青凝背着手往天上看了许久,凤眼忽然微眯,眸中冷光一现。
    芳心站在其后,只见厉青凝抬手往天
    上指去。
    厉青凝淡淡道:“御剑而行,必会留下痕迹。”
    芳心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见了天穹上的浓云似被划了一道般,那细白的痕迹着实突兀。
    两日未传出消息的天师台,在厉载誉派人将信送去后,近傍晚时,竟又派了小童进宫。
    这一回,那小童乘着马车并未及时行至宫门,只因那车轮子忽然坏了。
    马车一跛,坐在车厢里的小童险些没坐稳,那金盘里的卦珠险些滚了出去,幸而有锦布覆在上边。
    小童惊魂未定,暗暗掀起了锦布的一角,悄悄望了一眼金盘上躺着的听涛珠。
    那听涛珠在锦布上散着黯淡的光,珠子里遍布裂纹,似随时要碎成齑粉一般。
    见听涛珠无恙,小童才长舒了一口气,将那金盘使劲往怀里按着,不敢再让这金盘出事了。
    他坐直了身,扬声问道:“老伯,怎么了?”
    外边的车夫连忙道:“仙童,车轮子的木辐断了。”
    “这该如何是好。”小童着急问道。
    外边传来声音道:“仙童且稍等片刻,老夫我这就下去瞧瞧。”
    小童愣了一下,又想这送卦珠的事耽搁不得,当即就想开口让那车夫别看了,他走着去兴许还比马车要快。
    怎料,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只素白的手忽然捂了过来。
    他僵着身回头,这才发觉身侧竟多了一个人。
    这人来无影,又无声,若非忽然伸出手来,他定不知身侧多了个人。
    侧过头时,只见身侧那女子穿着一袭红裳,半张脸覆着珠帘,一双眼带着笑意,似比云水还要娇柔。
    再看那捂住他嘴的手,竟白得比皎月更甚,整个人似是毫无血色一般,好似易碎的白瓷和脂玉。
    他呜呜出声,可惜被捂住了嘴,连一句通顺的话也说不出来。
    双眼往下一低,又见身侧那女子的怀里竟伏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这样的相貌,怀里又抱着兔子,真真像极了月仙,可惜月仙不着红衣,也不会像她那般眯起眼时,眸光狡黠又似带凶戾。
    鲜钰捂着那小童的嘴,抬起了抚着怀中白兔的中,伸出了一根食指隔着珠帘抵在了唇上。
    她低着声道:“不许喊。”
    那入耳的声音又低又轻,细语含娇一般,恰似山间精魅在迷惑人心。
    小童看呆了,竟微微点了一下头,险些没将手里的金盘拿稳。
    鲜钰放下了抵在唇边的手,替他扶稳了那金盘,意味深长道:“可要拿稳了。”
    小童连忙颔首,偷偷吞咽了一下才问道:“你是何人?”
    鲜钰笑了,翘起唇角道:“你将卦珠给我看看,我便同你说。”
    小童怔了一瞬,险些就把卦珠交了出去,他猛地将金盘往怀里挤,讪讪道:“不能给你。”
    “不能么。”鲜钰道。
    小童刚想掀开帘子跑出去,浑身却似被定住了一般。
    却不是被定住,而是被身旁那人的灵气给震住了。
    这红衣美人的修为不是他能比的,他浑身颤抖着,竟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脚底寒意忽生,不过多时,后背和额前已满是冷汗。
    到了此时,小童才愕然发觉,这红衣人不是常人能招惹的,可惜为时已晚,他已连动都动不得了。
    鲜钰径自掀起了那灵罗锦布,只见那卦珠已滚至金盘边沿。
    她将那卦珠拿了起来,卦珠里似有浪涛在翻涌一番,一阵一阵微薄的寒意正朝她的两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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