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红衣峥嵘 > 第189节
    瞧,竟又看见了那张已看不清面目的脸。
    那张脸上本还带着笑,可渐渐的,那笑意褪尽,连半分也不剩了。
    随后,身穿长袍的人猛地垂下了手,火势倏然止下。
    鲜钰猛地回过神,她才发觉,她并未被刀砍,也未被火烧,而经历这两劫的,分明是她手里这卷竹牍。
    只是映入眼中的幕幕太真实了些,令她一时之间错以为受难的是她。
    可那人是谁?
    长袍,脸被烧伤,细细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怎么,莫不是又入卷了?”白涂忽然问道。
    鲜钰垂下眉眼,额上还布着一层薄汗,是方才被吓出来的。
    她蹙眉道:“你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怎样?”白涂问道。
    鲜钰回想着方才看到的幕幕,缓缓道:“方才我窥探到,这残卷是因何而留下刀痕和焦痕的。”
    她边说,细长的手指边朝那古卷上的痕迹抚去,方才所看到的幕幕犹在眼前。
    “因何?”白涂问道。
    鲜钰沉思了片刻,回想着那张被烧得丑陋可怖的脸,缓缓说道:“是一身着长袍的人所为,那人一张脸被烧毁,看不清原貌。”
    “下刀劈这残卷的是那人,用灵力燃火将其烧焦的也是那人。”她继而又道。
    白涂愣了片刻,双耳微微一动,沉重如钟的声音自腹中传出:“似乎未见过。”
    鲜钰当他是不记得了,毕竟这人自己的丹yi-n卷都能忘,再忘记一个人也无甚奇怪的。
    她沉默了半晌,又道:“不过那人似乎是想毁了这残卷,就连手握的大刀也非同一般,你先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朽我向来卓乎不群,不免会遭人嫉妒,就算未得罪人,人也会来对我下手。”白涂叹了一声。
    鲜钰不想再同他扯嘴皮子了,将那长袍人的模样暗暗记了下来。
    她暗忖,那长袍人定与皇家有所牵连,若非如此,那残卷之后为何会落入皇家手里,最后又被砌进了渡雁台上的星衡柱里。
    可惜她方才所见的幕幕却太短促了些,也未看得清那人的身量。
    不过那长袍人的身量乍一眼看去与国师有些相像,只不过国师身穿的长袍素白如雪,而她在火光中所见,那催长了熊熊烈火的人一身袍子染上了火色,也不知究竟是黄还是白。
    国师常戴金甲面具,无人见过国师的真容,既然如此——
    鲜钰细眉一蹙,那只得想办法将那面具摘下瞧瞧了。
    若国师真是y_u毁残卷的长袍人,那他定然知晓白涂先前是何身份。
    那长袍人既然忌惮残卷,那定然会忌惮在这竹牍上刻字之人。
    如此想来,国师那卦珠所示的“灾星伏城,窥匿于西”,似乎也能有所解释了。
    鲜钰思绪一顿,被忽然拍来的大浪给拉回了神。
    扁舟依旧在海上漂泊着,一道浪打了过来,那叶片一样的船登时被掀到了浪峰之上。
    明明几y_u倾翻,可这船却能在y_u翻未翻之时又稳下来,转瞬间被浪涌推到了数十尺外。
    鲜钰蹙眉问道:“可为何我能看见这竹牍遭刀劈火烧时的幕幕。”
    船篷里的白涂悠悠道:“那是因为丹yi-n卷有灵,它想让你看见,自然便让你看见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既然拿到了残卷了,你可要回都城去。”
    鲜钰将那残卷收入了袖中,垂下了眼思忖了许久,才道:“不回。”
    “你那长公主可是在宫
    里,你竟不想回都城?”白涂笑了,似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般。
    鲜钰回头睨了他一眼,却未说话。
    白涂笑得更是放肆,似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般。
    明明那兔子好端端在船篷里待着,可那笑声却如洪钟一般,似要震得连天穹上的行云都要遏止住了。
    鲜钰凝神静心,好不容易定下的心绪却被扰乱了。
    她怎会不想回都城,怎会不想见厉青凝。
    若非如此,她又何必给厉青凝留一块碎步,叫她装不出一副清心寡y_u的样子,乱她心神,就连在睡梦中,也要她记着自己。
    从在世归来,她哪一刻不想黏在厉青凝身上,在岛上时分明还是孩童的模样,却就想着暗地里出魂去看厉青凝。
    后来入了厉青凝的梦,几次出魂,出魂后又入了镜,入镜还不成,她还……
    还施了那附魂之术,在厉青凝的魂海之中,看她是如何坏了自己的规矩,是如何合拢了腿,又如何将手往下探的。
    是她步步紧逼,让厉青凝时时念着她,让厉青凝对她有所y_u求。
    即便是夜里被来回折腾,第二日又被那样玩弄,一边说着厉青凝得罪了她,一边又盼着厉青凝日后能知道主动些得罪她。
    人非草木,草木亦有所求,而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能有那般的念求也无甚奇怪。
    只是,她所想要的,只有厉青凝罢了。
    鲜钰紧闭着眼,那眼皮下的眸子微微动了动。
    船篷里的白涂消停了,没再笑得肆意,却道:“莫非重活了一遭,你是想明白了,不去招惹那长公主了?”
    鲜钰这睁开了眼,“你可还记得国师那卦珠。”
    “自然。”白涂缓缓道。
    “国师算出了他需戒备的人在城西。”鲜钰回头朝船篷里的兔子看去,一瞬不瞬地望着。
    “怎么。”白涂讶异道。
    “他担忧的应当不是我。”鲜钰踟蹰着道,顿了一下,她又说:“他怕的,也许是你。”
    白涂瞪着一双腥红的眼,“怕这一只兔子?”
    鲜钰这才将猜测缓缓道出,“残卷若是皇家交给we_i风岛的,想来我所见到的长袍人定与皇室有牵连。”
    她话音一顿,又道:“既然与皇室有牵连,若非皇亲贵胄,那定是朝中重臣。况且那人还能驭灵气来烧残卷,那他定是修士。”
    “如此。”白涂听得云里雾里的,“可白袍人忌惮丹yi-n卷,是白袍人自己的事,你又怎么确定那人就是国师?”
    鲜钰蹙眉又道:“我也仅是猜测,国师若是白袍人,那他的卦象便有了解释,你不也道那卦的后半句是他强行添上去的么,不过是想让陛下去搜城西罢了。”
    她转而又说:“国师一直不肯袒露真容,兴许真是容貌被烧的缘故。”
    “故而你才不回都城。”白涂道:“莫非你想将国师引出来,免得长公主深陷水火?”
    “确实如此。”鲜钰颔首道。
    白涂长叹了一声,“我还道你是幡然悔悟了,想不到,竟是执迷不悟。”
    鲜钰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正过身坐直了。
    她是要想个法子一窥国师真容,只不过这事不能让厉青凝来,也不能让厉青凝知道。
    她倒是不怕厉青凝知道后会将她折腾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无力气再动,却担心厉青凝冷着脸不动声色,也么也不肯理她。
    如此想来,在床榻上只得咬着手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也算是件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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