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雪:“什么?”
    楼渡干咳一声,好整以暇道:“不管怎么说,咱俩也是患难与共同生共死过很多次的……朋友了吧?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管你一日三餐。”
    江岸雪着实吓了一跳:“我没听错吧?”
    “我管你饭,你得包住。”楼渡的耳根子红的能滴血,脸上强装镇定,面不改色道,“你要是三更半夜回来我给你做夜宵,大晚上的总不能让我打车回家吧,我家离你家太远,不方便。”
    江岸雪都听蒙了,他上前摸了摸楼渡的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吃错药了?”
    不是不死不休的情敌吗?虽然“情人”已经成婚了,但也是争锋相对多年的死对头啊!
    这□□是什么神展开??
    艾琳娜拿着两瓶红酒迎上林危,看林危盯着一个方向不错眼,不禁问了:“老公,你在看什么?”
    林危机械式的开口:“他们俩……”
    只见远处,江岸雪走在前面,楼渡跟在后面,俩人有说有笑一起去收银台,然后互相争抢着结账,最后楼渡获胜,把蔬菜肉类放在一个口袋,把巧克力等零食放进另一个口袋,自动自觉的提袋子,让江岸雪空手走。
    林危看着看着,全明白了。
    楼渡没有去国外跟父母过节,江岸雪也没有去继父那里过节。
    “早就知道他们俩有一腿。”林危兴奋的鬼笑起来,“老婆,我看要不了多久咱们又该随礼了。”
    烟火炮竹齐鸣,第一个到的是鹿湛,他一进家门就喋喋不休起来,把年货往玄关一放,气冲冲的嘀咕道:“凭什么啊!是我演技不好吗,是我不会唱歌吗,是我台风不稳吗?说好的要我上春晚,结果半截给撸下来了!什么垃圾导演,什么品味啊,靠!”
    江岸雪不咸不淡的安慰道:“消消气。”
    鹿湛还是火冒三丈:“早知道他们临时变卦,我干脆订机票回家了,瞧瞧这叫什么事儿啊?让我空欢喜一场不说,还耽误我和家人团聚!哦,对了,恭喜你入驻A区,楼渡呢?你俩不是搭档吗,他怎么没进去?”
    “我还想问你来着。”江岸雪把鹿湛迎到客厅,看了在厨房掌勺的楼渡一眼,放低音量道,“虽然楼渡和我的经历有着细微的不同,但凭借他的表现,在黄泉游戏综合评级那里不会低,为什么他没有入A区?”
    鹿湛目瞪口呆:“你问我我问谁去?可能……系统有自己的考量?要么是出bug了,要么就是他被系统加入黑名单了。”
    江岸雪皱眉:“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鹿湛一脸冤枉:“我很认真,虽然我见多识广,但这种情况太特殊了!系统给你的综合评价是多少?”
    “SSS+”
    “楼渡呢?”
    “至少两个SS吧,我没有问过。”江岸雪眼底浮上一抹迷惑,“他也没有登上悬赏榜。”
    “这就奇怪了,像楼渡这种玩家,入A区没什么奇怪的,登上悬赏榜也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他……哎,你也别瞎猜了,等下次进入游戏直接问GM,也就是列车员。你已经是A区的大佬了,列车员会特殊对待的。”
    江岸雪若有所思的“嗯”了声。
    楼渡大展厨艺,一道辣子鸡做的是麻辣鲜香,外酥里嫩。鹿湛也没闲着,帮着摘菜洗菜,江岸雪负责改刀。
    晚些时候,门铃响了。站在厨房门口的鹿湛理应去开门,他先冲着镜子捯饬捯饬头发,让自己全方位无死角的帅,才慢悠悠的走去开门。
    等在门口的史克已经不耐烦了,股足了劲儿,一拳头砸过去——鹿湛正好开门。
    “啊!!”
    鹿湛连退两步,捂
    着心口大叫道:“你谁啊?上来就动手,一点礼貌都没有,素质呢?你哪路的,是狗仔对不对?一路尾随我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绑票还是偷拍,亏你忍得住在外面蹲那么久,大过年的真辛苦啊!来来来,钱拿着,去买盘饺子吃吧,新年快乐,再见。”
    史克:“……”
    这人有病吧?
    “班长。”史克捧着两瓶酒,一路绕着鹿湛走,唯恐自己被染上什么怪病。
    饭桌上,鹿湛笑呵呵的化解尴尬:“原来是朋友啊,误会误会,我自罚一杯。”
    史克白他一眼,懒得理会,端起酒杯朝楼渡敬酒:“我虽然不看恐怖,但你的大名我老早就知道了。我和班长是高中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高中同学四个字让楼渡为之一震。
    他想起林危之前说过的,高中时期的经历,容采荷造下的孽,最终逃出生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江岸雪,另一个……原来就是他。
    楼渡碰杯,一饮而尽:“做什么工作呢?”
    史克:“医生。”
    鹿湛抢着说话:“这工作好,什么科的?”
    史克瞥他一眼,凉飕飕的说道:“神经外科,专门治脑子的。”
    鹿湛不疑有他,笑的眉飞色舞:“那你知道我吗?”
    “不知道。”
    鹿湛的笑容一下子垮下去:“你居然不知道我?”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
    鹿湛委屈的不行:“你为什么不知道我?”
    史克真是服了:“我凭什么非得知道你?”
    鹿湛恨恨的放下筷子,哼哧哼哧的走到客厅,指着电视里正在唱歌的明星说道:“这里本该有我的节目,都是那个总导演有眼无珠,非说我的节目不好,给我撸下去了!”
    史克面无表情:“哦。”
    鹿湛:“……”
    圆滚滚的三鲜饺子出锅了,一人一筷子,横扫一空。
    江岸雪今晚贪杯,东西没少吃,酒也没少喝,史克看着觉得不对劲,出言提醒道:“我这酒后劲儿大,别喝多了。”
    江岸雪淡淡道:“你有见我醉过吗?”
    史克:“虽然没有,但是……”
    “没事。”楼渡拿过酒瓶,又给江岸雪倒了半杯,“过年不喝什么时候喝。”
    鹿湛拍桌子道:“哈哈哈哈哈,对,好酒好菜,及时行乐嘛。过了这个春节,下个春节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过呢!”
    史克楞了一下。
    “来来来,干杯!等我发个朋友圈,祝所有黄……”鹿湛的身体一僵,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和压迫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因为有史克这个非玩家在,他不能说出黄泉游戏的秘密。
    “你们怎么了?”史克又不傻,自然察觉出气氛不对劲。
    这可不像是欢庆除夕,倒像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了。
    “没怎么。”江岸雪投给他一记安慰的笑容,“你又长大一岁,以后坚强点吧,别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史克听出了江岸雪话里有话,眼圈不由一湿。
    江岸雪笑的有些苦涩,虽然他掩饰的很好。
    如果他死了,史克就只能自己去回味那些痛苦的经历,自己去承受那些经年不散的梦魇了吧。
    特级玩家资格战,江岸雪和楼渡没有告诉任何人,大过年的,就别提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情了。
    零点的钟声敲响,鹿湛已经醉的里倒歪斜了。史克只喝了一杯酒,现在也散的差不多了,他搀起烂醉如泥的鹿湛,把人拽出别墅,塞进出粗车,全程动作之粗鲁,态度之蛮横,活活一个暴躁老哥。
    “喂,你家在哪儿啊?”史克不耐烦的拍打鹿湛的脸,就鹿湛
    就德行,怕是把他打成猪头也醒不来。
    这人应该是个明星,就这么扔车上是不行的,大晚上他醉成这样,虽然不是黄花闺女,但到底也长得不差,放着不管也不安全。
    “真是麻烦。”史克骂骂咧咧,也跟着挤上出粗车。
    结果可倒好,鹿湛突然跟条八条鱼似的撵上来,一把搂住史克就不撒手:“老公,老公我不要跟你离婚!我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史克当场傻眼
    什么鬼!?
    然后,鹿湛态度一百八十遍大旋转,狠狠推开史克,怒斥道:“滚!你给我戴了八年绿帽子,还有脸提什么功劳苦劳?”
    史克:“……”
    鹿湛捂着眼睛哼唧道:“爸爸妈妈不要吵架,我害怕,嘤嘤嘤嘤……”
    精分现场???
    鹿湛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看见没,什么叫演技,这就叫演技!你们这群不懂得欣赏的木头桩子,哼,悲哀啊,影坛的悲哀啊,乐坛的不幸啊,全宇宙的损失啊!”
    史克:我心里有个mmp……
    在史克和鹿湛走后,江岸雪拖着楼渡拼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看看谁先喝多,谁先断片。
    江岸雪先干了一瓶啤的:“赌什么?”
    楼渡道:“你如果赢了,我就去你家住,给你做一日三餐,给你洗衣服拖地。”
    江岸雪噗嗤笑道:“当免费佣人?这赌注真大。”
    楼渡:“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江岸雪笑着说,“想好了大作家,我家的地脚可没你这好,房子没你的大,床也不如你的软。”
    楼渡忍俊不禁:“怎么,我一定会输吗?”
    “我千杯不醉,让你见识见识。”江岸雪举杯,和楼渡碰杯,双双一饮而尽。
    江岸雪并不是一时兴起要喝酒,他更不是酗酒之人,楼渡感觉得到,江岸雪情绪不对。
    索性借着这气氛,他问:“因为特玩的事情烦心吗?”
    江岸雪叹道:“一半一半吧。”
    “那另一半是什么?”
    江岸雪的眼中闪过一道厌恶之色:“我妈。”
    江岸雪可能真的喝多了,不然他不会轻易提起自己的家世。
    楼渡靠上沙发背,目光炯炯的望着盘膝坐在地上的人:“你妈找你回家过年?”
    “嗯,每年都这样。”江岸雪漫不经心道,“小时候觉得我碍手碍脚,嫌麻烦,不想管。长大了可以自立了,她又想体现母爱了,虚伪。”
    楼渡自然知道江岸雪爸妈离婚,可其中的内情他不太了解:“那你爸爸……”
    “十多年没见了,听说跟我妈离婚之后和一个外国女人结了婚,移民了。”江岸雪说到这里,突然幸灾乐祸的笑了,“知道吗,一周之前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老了,不能动了,要我养他。我托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他跟那个女人过了几年,因为感情不和等诸多原因离了婚,好像是女方不能生育吧,之后他就泡在烟花堆里,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一大把年纪了混的什么都不是,后来去医院检查身体,原来是他自己有毛病不能生育。”
    江岸雪讥笑道:“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孩子,我不管他谁管他?”
    江岸雪说的,楼渡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他生长在健康的家里,爸妈虽然忙,但是很疼他。虽然偶尔有矛盾,但是从来不在他面前吵架,而且床头吵架床尾和,从来不存在离婚二字。
    可尽管如此,楼渡还是能通过简单的文字理解江岸雪的内心,他心疼他。
    江岸雪苦笑道:“八百年不联系的叔伯姑妈也跑来说我,说我不知
    感恩,没有良心,抛弃自己亲爹在国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呵呵,当初是他不要我的,凭什么到老了不能动弹了又找我哭诉?”
    江岸雪喝光易拉罐里的啤酒,笑呵呵的凑近楼渡:“讲个笑话,我妈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信儿,一个电话打到我爸那里去了,当着我的面跟我爸撕逼。这俩人的口水战太精彩了。当年他们闹离婚的时候,死活不要我,把我往对方怀里推,现在好了,使劲抢我。一个要我养老送终,一个要拿我当外出应酬的炫耀物,呵,恶心。”
    “岸雪。”
    “大过年的,你说晦不晦气?哎,我无所谓了,发发牢骚就得了,他们就惨了,现在八成还在互殴吧?”
    楼渡眸色加深,下意识抓住江岸雪拿着易拉罐的手腕。
    如果真的无所谓,真的不在乎,就不至于借酒消愁了。
    “别想那些了。”楼渡柔声说,“过好自己的日子吧,珍惜自己的时间吧!你我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没有黄泉游戏也就罢了,有黄泉游戏……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江岸雪露齿一笑,明朗而坦然。
    “错啦。”他轻阖着凤眸,眼底泛着迷离碎光,“那一半才不是因为我爸妈呢!”
    楼渡微微怔鄂,情不自禁的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江岸雪迎上楼渡的视线,眼底闪过一道极快的温软笑意,他目光炯炯的凝望着楼渡的双瞳,明澈如琉璃的风眸中荡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隐隐蕴含了千言万语。
    最终,他勾唇浅笑,清清淡淡的,宛如轻羽落在湖面,激起一丝浅浅的涟漪。
    视线收回的刹那,楼渡的三魂七魄仿佛都被吸走了,他着实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江岸雪扶着额头:“诶,喝多了……你呢,你没有喝多吗?”
    楼渡神魂颠倒道:“还,还行。”
    “瞎说,你明明就醉了。”江岸雪扶着桌面摇摇晃晃的起身,“你喝多了,你输了,我,我赢了。”
    楼渡:“你都里倒歪斜了。”
    “你才里倒歪斜……”江岸雪身形一晃,整个人重心不稳,软趴趴的往前跑。楼渡眼疾手快,赶紧起身抱过去,将那个烂醉如泥的人往上提了提。
    “江岸雪?”
    “嘘,不要吵。”江岸雪瘫软在楼渡怀里,像只小猫似的软绵绵的叫着,东张西望,笑嘻嘻的说,“这里有鬼,嘘……”
    楼渡:“……”
    这可比喝断片好玩多了。
    江岸雪眯着眼睛,伸手摘下楼渡脸上的平光镜:“看,透过这个可以看见鬼。”
    说完就给自己戴上了,漂亮的凤眸眨巴眨巴,圆框的平光镜松松垮垮挂在鼻梁上。
    楼渡的心肝一颤。
    卧槽,萌出血!
    “咦,怎么没有鬼?”江岸雪一脸郁闷的把眼镜摘了,“不好使啊,残次品。”
    楼渡:“哎,别扔啊!”
    眼镜“啪”的一声和地板同归于尽。
    楼渡:“……”
    好吧。
    “大作家,你怎么能用这种廉价的东西呢?你被人忽悠了,地摊货……”
    “嗯,你说得对。”
    江岸雪懒洋洋道:“再喝一杯吧。”
    楼渡叹了口气,把这个张牙舞爪不老实的人打横抱起来:“别喝了,你醉了。”
    一阵天旋地转,本就晕乎乎的江岸雪更迷糊了,他就像个小孩子撒娇,赖在楼渡怀里直蹬腿:“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楼渡实在忍不住了,被逗得呵呵大笑:“别闹别闹,去卧室睡觉。”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不睡
    觉?那你想干什么?”
    江岸雪身手矫健的一挣,东倒西歪的落地,亏得楼渡搀扶才没摔得四脚朝天。
    “咱们来抓鬼吧!”他兴高采烈的说,“走,抓鬼去!”
    哪来的鬼啊,这里又不是死世界。
    可惜,楼渡实在不忍心打断这种“前所未有”的江岸雪,本能的迈开脚步去追:“去哪儿啊?”
    “抓鬼,在那边!”
    “好好好。”
    “那边也有。”
    “有有有。”
    “那里那里!”
    “你等等我。”
    “哈哈,抓到了!快看快看,三只,有三只鬼!”
    “喵!!!”
    “这鬼好厉害,看我妖刀宰了你!”
    楼渡:“……”
    从楼上折腾到楼下,又从楼下折腾到楼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前面跑得江岸雪热火朝天,后面追的楼渡不亦乐乎。
    为了那三只小猫崽子不至于被撵死,楼渡一把抱住了江岸雪:“鬼都被你吓跑了,别追了,乖,回屋睡觉去。”
    江岸雪瘫在楼渡怀里,迷迷糊糊的垂着眼眉,半晌,他噗嗤一笑:“鬼?哪里来的鬼?大作家你是笨蛋吗?”
    楼渡顿时觉得刚才陪他追鬼打鬼的自己相当愚蠢:“……”
    江岸雪白皙的面容此时变得红润诱人,澄澈的眸子因为醉酒变得朦胧而迷离。
    楼渡心脏狂跳,强烈的渴望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带着几分惶恐,几分无奈,几分畏惧和几分欣喜,紧紧抱住了江岸雪。
    “你要多少钱?”楼渡的声音温软,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强横,“多少钱,我包你终身。”
    江岸雪无精打采:“什么啊?”
    “我知道你的一些经历,但是,你不应该自我毁灭自我堕落,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不适合你。哪怕当调酒师,哪怕当看门的酒保,哪怕当端盘子的,也总比做少爷强吧?”
    “少爷?”江岸雪哼了一声,“你才是少爷的,你全家都是少爷!”
    楼渡没理会他的气话。
    “我不想你再在“仙洲”工作了,我不想别人碰你。”楼渡越抱越紧,“我嫉妒。”
    江岸雪:“仙洲……”
    楼渡的语气浸着一抹恳求:“凭你的学历,找其他工作很容易,你适应能力那么强应该可以胜任。再说了,就算你不工作也无所谓,我也养得起你。”
    江岸雪眨眨眼,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渡吓傻了。
    完了,炸毛了,一时激动说错话了。
    江岸雪是什么人?坚强倔强,怎会屈居人之下靠着别人养活?
    江岸雪:“我衣服呢?”
    干嘛,找衣服干嘛?要走吗?看看,看看你丫干的好事,人家要走了吧?
    “岸雪。”
    江岸雪抓来羽绒服,左掏掏右掏掏,翻出一个证件丢过去。
    楼渡下意识接住,打开一看。
    国家安全部侦察证,江岸雪,反间谍侦察局特别小组组长。
    楼渡有点懵。
    啊,这是什么来着?这几个字怎么念来着?
    楼渡目瞪口呆的说:“你这个,从哪儿弄得?”
    江岸雪瘫在沙发上:“偷的。”
    “这个,是真的吧?”
    “假的。”
    “怎么可能,你居然……”楼渡仔细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回想在怪味私房菜里拼命报复江岸雪的玩家,那个国外人,难道就是间谍?
    所以,江岸雪为什么老去仙洲溜达?
    为什么每次见到江岸雪,他
    都打扮的妖艳明媚动人?
    公职人员这么闲的吗?
    又或者说,他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特殊任务在身,需要隐藏身份潜伏卧底?
    肯定是这样,毕竟仙洲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娱乐场所,三教九流的人都去嗨皮,间谍应该不少吧?
    楼渡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不止一次劝江岸雪从良,结果人家的职业光明正大,比他高端大气上档次,比他低调奢华有内涵!
    我就说嘛!
    小雪宝宝那么优秀,那么坚强,怎么可能自我放弃自我浪荡!
    羞死人了!人家行得正坐得端,自己还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啊啊啊啊啊啊!
    “岸雪。”
    江岸雪窝在沙发里抱成一团。
    睡着了。
    楼渡:“……”
    诶!
    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楼上,脱去绒衣,盖上被子。细细抚过他额前散乱的刘海,到底是忍住了内心偷亲的欲望。
    正人君子,这种不可描述的事情不能做!
    楼渡正要起身离开,江岸雪一个翻身,熊抱,一把将楼渡撂倒。
    楼渡的心脏骤停!
    太近了喂!
    温热的呼吸浸着浓郁的酒香喷散在楼渡的脸上,口鼻间满是属于江岸雪独特的气息,楼渡心跳如雷,血压飙升,险些当场喷鼻血。
    他连续深呼吸才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任由江岸雪这么抱着,僵成了一根木头桩子。
    “楼渡。”
    紧绷的一根弦“啪”的一下断了。
    好像老鼠见了猫,楼渡瑟瑟发抖的看向江岸雪。
    江岸雪闭着眼睛,呼吸绵长而均匀,没有醒。
    梦话吗?
    楼渡觉得有点意思,便注意聆听那软绵绵的呢喃声。
    “楼渡。”
    “楼渡。”
    只叫名字也不说什么事儿。
    “楼渡。”语气稍微有些急了。
    “楼渡。”有些难掩的惊慌和恐惧。
    楼渡下意识抚上江岸雪的脊背:“我在这。”
    怀里的人不动了,也不叫了,沉沉的入了更深一层的睡眠。
    楼渡的心里瞬间涌上无尽酸楚,鼻尖酸酸涩涩,眼眶发湿,他将江岸雪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轻轻在他脑门上落下一吻。
    大年初一,江岸雪是被外界的鞭炮声震醒的。
    他讨厌宿醉,因为第二天必然遭罪。
    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开水,江岸雪口渴的很,也没管是什么,拿来就一口干了。
    甜甜的,是蜂蜜水。
    楼渡推门进来:“我煮了粥,有没有力气去吃?”
    江岸雪回头去看搭在躺椅上的绒衣,上面沾着黑白黄三色的猫毛,前襟和袖子的位置也不知道被什么刮的,秃噜毛了,毛线团成了球。
    啊,脑阔疼!
    “昨天晚上……”江岸雪茫然的问,“我虐猫来着?”
    楼渡强忍住才没笑场:“你不记得了?”
    “我就记得送走鹿湛他们,我和你打赌拼酒。”江岸雪掀被子下床,脚步发飘,好不容易才走到浴室。
    江岸雪回头问:“昨晚上谁赢了?”
    楼渡说:“你赢了。”
    “是么?”江岸雪狐疑的敲敲头,“那是谁把我挪床上的?”
    “你自己走的。”
    “那为什么你都记得,我不记得了?我是喝断片了吧?”
    楼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咱俩赌的是谁先睡着,我一趟床上就撑不住了,所以我今天醒得早。”
    “哦。”江岸雪应了声,没计较。
    隔着浴室门,楼渡看着里面洗洗涮涮的人影,笑得合不拢嘴,嘴上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来:“愿赌服输,从现在开始我就去你家住,给你做一日三餐,给你洗衣服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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