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 撩又不犯法 > 第 81 章
    首字母+org点com,
    到处都有痛苦。
    而比痛苦更为持久且尖利伤人的是,
    到处都有抱有期望的等待。
    ——约翰·伯格
    狄初在便利贴上刷刷写下这句话,泄愤似的“啪”地贴在程司从背后。这一掌毫不留情,似有排山倒海之势,拍得程司从差点当场血溅三尺。
    “我——操!”程司从扔了笔杆子,一副文人之气不可辱的模样回过头来,“初哥,更年期?”
    “更你妹。”狄初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当事人的自觉。接着又垂下眼看着桌上的草稿纸,各种线条在上面横七竖八地纵穿着,相当嚣张。
    可见本子主人是一种如何狂放而躁动的心情。
    程司从搞不懂狄初最近见人吃人,见鬼杀鬼的阴翳气是从哪儿来的。上周周测难得没有甩他八十分以上:“初哥,你是不是考前综合症啊?”
    要说程司从平时不靠谱,总爱赶着找打的方向往上靠。今天这三分肯定,七分试探的一问,倒是问到了狄初心坎里。
    程司从见狄初没说话,心想自己到底猜对了几分。
    周六补课自愿来,除了前三排的苦学者,中间往后的学生基本没几个。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不到十五名同学,和隔壁人才济济的二班相比,显得十分凄凉。
    狄初大爷似的翻了一页书,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被说中心思,不知道怎么开口。
    程司从回头看看满页红叉的数学金卷,咬牙心一横:写个几把,全是错。接着他轻轻起身,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复习,把狄初拖离了教室。
    一路猫着腰做贼似的跑到厕所,狄初进门的时候,好笑地甩开了程司从:“逃个课能不能光明正大点?”
    “大摇大摆显示不出我们学霸的向学之心,就要这种偷偷摸摸的才刺激。”程司从从包里掏出烟,递给狄初一根。
    “在厕所开个会?”狄初接过来没抽,“管家婆,你不抽烟你买烟干什么?”
    程司从以前也是抽的,只不过临近高考为了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给戒了。还没戒彻底,所以时不时拿一根出来闻闻味道。
    可怜兮兮的。
    “你不懂,”程司从说,“这叫装逼。”
    “靠。”狄初乐得骂不出两个字,“那您先装着,我为您痴,为您狂,为您哐哐撞大墙。”
    程司从大佬般挥挥手:“低调低调。”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狄初瞥了他一眼,走到窗户边。他把烟叼在嘴边,伸手推了推窗户,关得死死的,推不动。
    狄初顿了一下,接着不信邪地用上全身力气。这回窗子终于动了,大把大把的新鲜空气灌进厕所里。
    “操!”程司从瞪着眼睛看过来,竖起拇指,“初哥你牛逼!”
    对,窗子动是动了,动得很彻底。狄初不知咋使劲儿的,直接把整扇窗给卸了下来。
    狄初叹口气,手里拿着玻璃窗不知该怎么笑。
    这人倒霉了,推窗子都差点弄一地玻璃渣。
    “瞎几把玩意,”狄初很淡定地把卸下来的玻璃窗放在地上。“我说你们都对厕所是不是有特殊感情?”
    第一次遇到祁凌是在厕所,这次程司从疑似“建国”会议也定在厕所召开。
    程司从就佩服狄初身上这股淡定劲儿:“中学时期的厕所,怎么说呢,是个集结了复杂情感的地方。”
    狄初看了他一眼。
    “你看啊,打架在厕所,偷情在厕所,抽烟在厕所,交流感情在厕所,悄悄话哪里多?还是在厕所!”程司从满脸“你看我是不是很懂的表情”。
    接着说:“咱们要达成共识,厕所会议,是相当有必要的!”
    狄初懒得理他,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感觉希望落空,不由得心头揪着郁闷。
    “管家婆,有话快说,不然把你打成共识。”
    “文人能不能别这么粗鲁。”程司从妥协,“好吧好吧,说说你的事儿。考前综合症怎么回事,看看你的黑眼圈,没睡好?”
    大抵是人都如此,总在亲人面前遮掩,在陌生人那里畅所欲言。
    是因为,当你向亲近的朋友、恋人、家人倾吐内心时,对方总能透过你的言语看到你的内心。因为他们了解你,很容易揪住你最脆弱的地方。
    而陌生人或疏远一点的熟人不一样,他们在倾听的时候,因为对你的了解不够多,只注重这件事的本质如何。
    不会去揣摩你的内心,所以才能说得勇敢。
    狄初吸了口烟,朝窗外缓缓吐出去,最后说:“是没睡好,老做梦。”
    “噩梦?”程司从抄起手,严肃起来,“睡眠质量长期不好很容易神经衰弱,你得注意点。”
    “我知道,”狄初说,“想睡睡不着,又不能吃药。”
    “药肯定不能吃,吃了副作用太大。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承认自己有病么?”狄初说。
    程司从抓抓自认为狂霸无敌帅炸天的发型:“这哪儿能是有病,就是去问问。有没有试过睡前喝牛奶。”
    狄初笑了笑,神他妈都是这套路:“喝了,不管用。”
    程司从沉思片刻,问:“学习影响心情?”
    “啊,”狄初愣了愣,没想到程司从还是说准了,“是吧。”
    “什么是吧,我看你就是。”程司从皱眉,“初哥,你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太把高考当回事儿。”
    “你不当回事儿?”
    “哎,也不能这么说。就是......”程司从组织了下语言,“就是你知道它要来,但你别总把这件事翻来覆去想。考试还是像以前那样考,你太在意反而成绩下降。”
    狄初看了会儿天,难得开口问:“那你平时怎么学习的?”
    “哎哟,”程司从不要脸地笑了笑,“咱初哥要走下神坛了啊?”
    “神你隔壁母鸡蛋!”狄初虚空踹了他一脚,平时都是别人向他讨教,现在换了自己讨教别人,多少有些不习惯,“赶紧的。”
    程司从关键时刻很上道,挨着挨着托盘而出:“平时在学校都一样吧,反正大家都这么学。回家的话,以前还是会做很多习题,经常做着做着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半夜猛地惊醒,耳机里还放着听力。”
    其实,都这样。每年应届考生千千万,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文化生不容易,艺体生也不容易。谁都想从这个大蛋糕里分一杯羹,谁都为了自己的前程在拼了命努力。
    狄初听到程司从的剖白,不由得眉头微拧。
    每个人都在奋斗,谁也不比谁轻松。
    “这学期我调整了一下,你知道吧,就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因为把自己逼得太紧,反而没考好。”程司从说,“现在我回家依然会做题,不过量在逐渐减少。因为其实重要的知识点我们都掌握了,现在需要的无非是:一,查漏补缺;二,保持题感。”
    狄初点头,表示认同:“那如果你发现,你与别人差得很远怎么办?”
    “和谁差得远?”程司从说,拍拍胸口,“老程我不是脸皮厚,自夸一句不过分的。咱们这成绩,确实把后面的人甩挺远。”
    “切——”狄初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与同水平的比,你觉得我们会输?同样都是学,既然水平差不多,你困惑的东西,别人肯定也困惑。”
    “你就不能志向远大点?”
    “远大啊?哦,跟比我们水平更高的人比?”程司从把烟叼在嘴角想了想,“初哥,这么跟你说吧,有的人与人之间,是没办法比的。你懂我意思吧。”
    程司从道:“有的人生下来教育水平就不同,三岁坐在玛莎拉蒂上与爸妈纯英交流;有的人半路走捷径,要么发财去了,要么高升去了。有的人他教育质量根本就不一样,高中上完大学微积分,各种冬令营夏令营竞赛金奖拿到手软。但大多数剩下的,都是我们这样的人。”
    “我们这样,平凡的人。”
    狄初心底猛地一震,平时觉得程司从没个正形,今天说这通话,却格外有力量。
    特别是——平凡的人。
    这四个字,猛然抓住了狄初的心。
    程司从歇了一下,最后总结道:“况且,初哥,你已经算是平凡人中的不平凡了。人这一辈子,老跟别人比,有啥意思。对不对,要比,就跟自己比。看看到头来,有没有比三年前进高中时的自己好上那么一截,如果有,我们就赢了。”
    狄初有被这番话感动到,程司从平平淡淡的自白,没有刻意激励对方,也没有任何愤青的偏激。就是陈述一个事实。
    高考无非一场博弈,与别人的博弈?
    不是的,是与自己。
    这场战斗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败给懒惰,败给借口,败给嘴里的“明天再写”,败给苍白的安慰“还有几天”。
    一步步积累下来,最后回首时,无非就一句话:没有尽全力。
    而当你认清你只需要和自己比较的时候,你就会无比轻松。
    狄初想,真是瞎扯淡,对嘛,管他市里复习到哪里。
    老子按自己的节奏走就行,想那么多没啥卵用。
    郁结于心的问题被程司从几句话给搞定,不得不说旁观者清。
    狄初有些高兴地拍了程司从一巴掌:“感谢了兄弟,毕业请你吃饭。”
    “哎!”程司从比出尔康手,“请客吃饭都这德行!什么以后!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狄初想了想今天什么日子,最后摇摇头:“之后你随便选时间都行,今天不行。”
    程司从见他这么坚决,也愣了一下,半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哦对!今天情人节!”
    狄初恢复了看他宛如看傻逼的表情。
    冷漠jpg.
    程司从帅不过三秒,又开始找打:“话说今天你怎么没和凌哥在一起?他没准备礼物啊?啧啧啧......”
    狄初再次被说中心事!这程司从真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刚刚对他的认同感铁定是被村头老王传染的伐?
    祁凌确实没什么表示,也没任何反应。
    狄初期待了好几天,以为今早祁凌走的时候会留下什么话。
    没有。祁凌就像已经忘了还有什么节日。走得相当干脆。
    回想这段时间两人“冷战”,狄初解嘲地笑笑,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准备礼物,那才是滑天下之大逼。哦不对,稽。
    程司从嗅到了那么点不一样的感觉,贼兮兮地揶揄道:“小两口吵架了?嗯?跟小哥哥说说,怎么肥事呀——”
    “滚蛋!”狄初想,果然不能对管家婆抱有让他正经的期望。挥挥手,“滚滚滚。”
    周六补课下午五点半放学,没有晚自习。放假到星期天下午,继续上课。
    高三以来的周末都不叫周末,叫放风。
    狄初最后一个收拾好书包离开,空旷的教室里安静地莫名孤独。
    前一名同学接过水后的饮水机,还因水压问题响了一声。
    巨大的水泡漫上来,接着破裂。
    在这静谧的时刻有如雷响。
    不知你有没有一个人待在教室的体验,那时天下都仿佛是你的。你做什么都是自由而舒适的,不被窥伺也不被打扰。
    而有时候,比如清早,比如晌午,比如深夜最后关灯。
    这些时刻,总能从自由中咂摸到一点孤独感。
    这是属于学生时代的矫情。
    狄初从兜里摸出手机,除了中午祁凌跟他说今天也不回家吃饭,再没有任何消息。
    狄初觉得有点委屈。多大个事儿啊,狄初想,又不是没吵过架,两人有必要弄得这么僵吗?可要任何一方先开口打破平衡,又都不太可能。
    心里有怨没法说,对今天期待又落空。狄初回到家时,一个人也没有。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客厅里半光半影,连天花板上设计感极强的纵横灯线都变得让人眼花缭乱。
    要联系祁凌吗,说些什么呢。狄初捏着手机的一角,拿在手里转,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问他今晚要不要出去吃饭,喂!今天好歹情人节。
    不,太蠢了。
    那换一种,什么时候回来,今晚不等你了。
    靠,这话说得暗示性太强。
    更傻逼。
    狄初纠结了一会儿,因为时机不对,两人这段时间问题太大,说什么都显得很刻意。
    算了,不过了。爱谁谁吧,一破节日瞎几把过!
    狄初打算回房间,坐一会儿洗个澡看看电影睡觉。没想到手腕一沉,推开门,自己书桌边的台灯居然是亮的。
    他走过去,发现桌上放了一副裱起来的油画。
    第一眼,视觉冲击力相当强。纯黑为背景,浅灰深灰各种色阶的灰色作渲染。画面正中央,是一朵夺人眼球的火焰。红得妖艳,橘得温暖,黄得明亮,焰心还带了一点蓝。
    整幅画简单得可以说有点随意了,却灵动地十分抓人。
    狄初反过画来,背面写:
    祁凌致爱人狄初/情人节快乐
    接着下面还有: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但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梵高
    狄初不自觉嘴角已染上笑意,心头那点郁闷烟消云散。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还懂耍浪漫了?
    靠!这确实整得他措手不及。
    狄初把画放下,发现旁边还放了个信封。
    日,狄初拿着手有点抖,这他妈该不会是情书吧?
    老子要用怎样的打开方式?
    狄初赶紧坐下,深吸两口气。说实在的,以前也不是没有收到过情书,然而这次意义重大。反正只要是祁凌给予他的一切,都不简单。
    狄初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发现封口还挺牢的。嘿,这白痴不知用了多少固体胶。好不容易撕开,用食指和中指把那张薄薄的纸从里面取出来。
    展开,抬头四字:展信如晤。
    狄初差点没笑喷,这学渣文绉绉的装得还挺学霸哈。
    “我知道你会笑,但你,我操,我他妈也好想笑。老子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狄初看到抬头第一行,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
    “好吧好吧,笑笑笑!一起笑!妈蛋,你笑吧,我也笑会儿。在此让你笑五分钟,不,两分钟。因为你得赶紧看完!”
    狄初揉揉太阳穴,什么叫赶紧看完。
    “够了吧?掐着时间,只准笑两分钟。好了,现在严肃点,老子头回干这种事儿,给点面子。”
    “今天没联系你,是不是觉得我把情人节忘了。肯定是,有点落差吧。哎,别打我,你看,人生就如过山车,不是你先叫,就是我先叫(等等,我他妈这什么破比喻)。算了算了,不拽文了,表白还是简单粗暴点,符合我的人设,也简单易懂。”
    “初初,写这封信前,我认认真真想了一下,我到底喜欢你什么。这像个无解的命题,可能最早是觉得你长得好,毕竟一切的撩,都是见色起意。后来,觉得你这人有深度,挺有意思。毕竟两个人灵魂上精神上的契合,比做-爱爽得多。(插一句,我还是喜欢我干你时的样子)”
    “不要脸。”狄初笑骂。
    “宝贝儿,我觉得我就喜欢你表面狂霸酷炫拽,内心又细腻温柔的样子。脾气炸归炸,但你总有自己的原则。我一想起你啊,就觉得自己真他妈幸运。你说你看上我什么了,和如此优秀耀眼的你相比,我一无是处。
    “心肝儿,最近我们俩之间,是发生了一些事。我和王立讨论了一下,应该是沟通出了问题。我知道,最近你压力大,高考越来越近,你又不是神,不可能没感觉。我最近也总不着家,陪你的时间少了。我知道你体谅我,所以很多困惑都压在心里。
    “不说就不说吧,暂时不跟我说。但我们都要相信彼此,好不好。不要不理我,你总能轻易让我的心委屈到极点。
    “初,情人节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就看你心情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来不来。反正不管你如何,我都会在小南路口等你。
    “等到你来,来接我回家。”
    短短几百字,狄初还真应了祁凌那个比喻,心情跟过山车似的没有任何差别。
    这棒槌大晚上到小南路口干嘛?还等他?
    等自己接他回家?
    没长腿啊!操!
    狄初自知胃口被吊了起来,心也跟着飞了出去。他没来得及关灯,匆匆把信放在桌上,拿起钥匙和外套,拔腿飞奔出了门。
    小南路口距离耀铭二期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狄初边跑边打车。过往的出租全他妈有人。
    狄初心急,出租车这东西就这样,你需要的时候遍寻不着。不需要的时候,跟那雨后春笋似的,老在街上瞎晃悠。
    好不容易打到空车,狄初滑鱼般钻进去:“师傅,小南路口!”
    短短几分钟路程,狄初心思千百转。
    祁凌到底搞什么幺蛾子。
    到达小南路口,狄初下车看到路口围了一群人。跟那车祸现场似的。
    我擦!不是吧?狄初想,这丫的没这么想不开吧!
    抬脚往那边跑去,越靠近越能听到吉他弹奏的声音。
    狄初有点蒙,直到站在人群外围,才发现祁凌好端端地坐在里面,面前放着吉他包,里面还有几块几角的零钱。
    神他妈——狄初出了口气,差点气乐,也不知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上这儿卖艺要饭来了?
    傻逼。
    祁凌刚唱完一首曲子,内圈坐了个大妈,巴巴掌拍得飞叉叉的响:“好!小伙子唱得好!再来一个!”
    狄初站在外围没往里钻,祁凌拿起脚边的矿泉水喝了口,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人。狄初很想挥挥手,又觉太做作。索性闭了嘴,饶有兴致地看着祁凌找人。
    大抵是情人间的心意相通,祁凌还没扫视完一圈,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闪闪发光的狄初。
    这绝他妈自带闪光镜!
    真的很不可思议,无论在什么样的人群中,都会第一个找到他。
    祁凌眼睛一亮,明显眼里的神色变得激动。他轻挑起眉,帅得相当有个性。整个人散发出“我操!我男票来看我卖艺!”的傻逼气息。
    不过祁凌也很有默契地没有点名道姓,只是手指在吉他上刷了一个和弦。现场气氛又被调动起来,他试了试嘴边的话筒,说:“刚刚给大家说我要等的人,现在——已经到了。”
    “哦哟——!”
    “谁啊谁啊!”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狄初不得不承认,祁凌搞气氛太厉害了。天生就懂得怎样吸引人。
    祁凌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不能说,因为,现在我要给他唱首歌。”
    “我的原创《信徒》,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当做情人节礼物。”
    狄初有些许讶异,接着是惊喜,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祁凌会为他写歌。
    祁凌抬抬手,四周安静下来,他指尖轻动,舒缓而美妙的音乐慢慢流出。
    “穿过十八岁的路口
    向未来的你点头
    我问你去向何方
    是否已有了方向
    你说你曾经激昂,也曾经浪荡
    如今流落他乡,更像是逃亡
    我问你人生逆旅
    是否仍旧苦丁
    你笑着摆了摆手
    最后不再开口
    天堂一缕光,魂荡神山上
    就让我们结伴同游
    去向八十岁的尽头
    天堂一缕光,魂荡神山上
    当思念振聋发聩
    千山万水都枯萎”
    词曲全新,祁凌自己原创的。
    狄初原以为是歌颂爱情,没想到,祁凌在讲故事。
    仔细听词便能知,这是一场青春。
    祁凌的声线低哑,带着一众路人渐渐入迷。他的身后,是车流,是人潮。是时间飞逝,是人海漂流。
    狄初第一次,看到了祁凌更深处的东西。
    他在讲故事,讲到:当思念振聋发聩,千山万水都枯萎。他的声音,不可辨地颤了一下。
    有些哽咽。
    “穿过八十岁的路口
    向十八的你挥手
    我问你是否怀有遗憾
    当年没偷吻那少年
    你说已不必回头,当真不必念旧
    你曾用赤心不变,换瘦马与九州
    天堂一缕光,魂荡神山上
    就让我们结伴同游
    去向八十岁的尽头
    天堂一缕光,魂荡神山上
    在这荆棘丛生之路
    我是你一生的信徒”
    人群里已再无任何议论声,偶尔有人小声说,这个放网上,得火。
    狄初与祁凌穿过人群,悄悄对上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比感动更深刻的共鸣。
    祁凌想说的话,都在歌里。无论未来几多艰辛,无论这条荆棘丛生的路还有多远,他会是狄初一生的信徒。
    既然千山万水你要走,那我们便结伴同游。有争吵可以,有分歧可以。但我依然在这里,不会回头。
    狄初久久沉溺在祁凌的歌声里,或者是词曲里。
    直到最后结尾,祁凌唱到:
    “携手在百年的路口
    向曾经的你敬酒
    我问你最爱的人在哪
    你坚定牵起我的手
    共赴苍发无忧”
    狄初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人群散去,久到祁凌收拾好吉他和话筒。
    祁凌有些忐忑地走过来,伸手在狄初下巴上摸了一把,故作轻松道:“好听吧?应该好听。”
    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狄初晃了晃神,一下捉住祁凌快要收回的手,说:“这次你来卖艺,下次是不是准备捡破烂了。”
    “哪儿能啊,”祁凌笑笑,“都是出卖劳动力嘛,今天我还赚了五十呢。”
    “能耐啊。”狄初说。
    两人沉默了一阵。
    祁凌说:“初初,好听么。”
    “好听。”狄初缓缓点头。
    “真的?”
    “真的。”
    “那你不生气了吧。”祁凌说,“今晚我能跟你睡吗?”
    狄初哭笑不得,这人都什么脑回路:“以前也没让你不准上床啊,谁前几天跟我赌气分居的。”
    “哎,”祁凌苦哈哈地说,“再也不了,委屈死了。”
    狄初揽过他的头,轻轻放在肩上。顺毛似的摸摸头发,最后将手放在祁凌后颈下方的纹身上,这里纹着——信徒。
    “凌哥。”
    “嗯?”
    “我很喜欢今天的礼物。”
    “嗯。”
    狄初主动牵上祁凌的手:“走,我带你回家。”
    爱情这东西,说稀奇,也真稀奇。说简单,也不过一系列化学反应。
    用物理定律来解释化学反应,应当是完全非弹性碰撞最为合理。
    而这个定律通俗来说就是——
    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从此再也不愿与你分离。
    ※※※※※※※※※※※※※※※※※※※※
    1《信徒》这词......emmm......很不好意思地说,是老七我自己写的。所以写的可能不太好。
    但我自己最喜欢那句:当思念振聋发聩,千山万水都枯萎
    还有一句:我问你是否怀有遗憾,当年没偷吻那少年
    这首词写出来是个故事,虽然可能没有把故事写完,为了工整性。后来想想,青春是要有点遗憾才行。
    2哇!明天就是百日誓师演讲啦!终于赶在一部分高三学子开学前,如果能对你又帮助的话,不妨看看。其实其他年级的看看也可以~
    3今天更新比较早!!夸我!
    (蠢作者脖子一横,叉起猪腰,笑得满脸猥琐!咩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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