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关于十五岁的时光,总是模糊又暧昧的,关于那天的月亮,那天的星子,那个夏天吹拂过的晚风。
秦瀚偷偷向上帝要了个愿望。
把许愿的机会偷偷藏进心底,烙进灵魂。
像是一点微小而不自知的羁绊。
没有使用权,只有珍藏权限。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秦经理,从一个酒席里周旋出身,配合着三十六度的晚风和清浅的酒意。
在街头巷尾被一群穿校服的小年轻撞了个正着。
小姑娘在人群中笑:“今天我过生日,我老大啊,必须答应我一个愿望。”
必须答应我一个愿望。
他就想到了自己十五岁的愿望。牺如 9bzw.com 牺如
想到那个现在隔山隔海隔了半个地球时差的人。
想在下一秒翻山翻海翻过整个世界出现在他的面前。
想匍匐在那人脚下,甚至卑微低贱抛下尊严地恳求他:“求你回来。”
只要你回来。
只有这一个愿望。
不过,都是些老事情了。
初中的时光就是在这模糊暧昧中渐渐消失不见的。
高易诚稳坐上了全校第一的宝座,作为一个已经被学校教务组稳稳地划在了市重点高中名单上的学霸,他的心情还是很淡定的。
小春在上学期期末时候再给全班撒了撒鸡汤,表示最后即使只有三个月你努力努力还是很有希望的。
秦瀚的成绩按小春的说法来说,只要再加一把劲,还是能够上一中的。
阿南和涛涛都瘦了不少。
初中最后一个冬天,过年时间,秦瀚回了趟家,他说自己要在家小住几天陪着奶奶。
想是高易诚这边要走亲访友地,他可能不太好意思跟在身边,高易诚给了他一套复习资料,叫他别忘记复习就安心着放他回去了。
年三十的大晚上,高易诚正吃着提子跟爸妈在客厅里看春节联欢晚会。春晚还是一如既往地有些鸡肋,爸妈还是一如既往地挺捧场笑的挺嗨。
敲门声响了许久,家里三个人还没听到。
高易诚问了问:“是不是我们家门在响?”
妈妈拿脚踹了踹他:“你去看看。”
高易诚拍拍手,走向了门口。
秦瀚孤孤单单地垂头站在门口,风呼啸的声音刮的高易诚脑袋有些疼。
高易诚问:“你怎么回来了?”
秦瀚没说话,他低头换鞋,在客厅跟爸妈打了个招呼后往房间走了。
高易诚关了门,他看自己爸妈。
妈妈比了比说:“是不是又吵架了?你去安慰一下,小孩子真怪可怜的。”
高易诚进了自己房间,顿了顿,按下了反锁。
秦瀚坐在床上,高易诚在他身边坐下,床陷了下去。
“怎么了?”他问。
秦瀚没说话。
高易诚掰过了人的肩膀,抬起了人低垂着的脑袋。
脸上又覆上了伤疤,高易诚看了看,他伸手解了解秦瀚死死圈在脖子上的围巾,脖子上甚至有一圈紫黑的手掌印。
高易诚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说话的声音都在抖:“那老畜生又去奶奶那了?”
秦瀚眼睛开始掉眼泪,簌簌往下滚着,他张了张嘴,像是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高易诚不停伸手给他擦脸,泪水反倒像是越擦越多,他气不可遏:“这样不行,我跟我妈说,这样的人一定得关起来!”
秦瀚哭声逸出来了,他吸着鼻涕,人止不住地在打嗝,伸手抱住了高易诚,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处。
哭到后面人都有些岔气了,声音断断续续地闷出来:“我,为什么,嗝,没有妈妈,嗝,为什么有,嗝,这样的,嗝,爸爸,嗝,为,嗝,什么啊……”
声音里埋了藏不尽的委屈。
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想问问这个世界,为什么单单对自己这样。
高易诚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揽了揽人的腰:“别哭了,心疼死我了。”
秦瀚没有听到,他仍哭的难以自持,在这样的怀里寻找着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安慰,他哭着,仍断断续续地,声音都听不清晰地委屈着:“为什么连你都要去市重点!”
“我去不了啊……”
“连你也不要我。”
他哭的好不伤心。
活了十五年从来没有这么伤心。汜减ZRg汜
高易诚偷偷说:“你再哭我亲你了。”芈何芈
然后他又说:“好好,我不去市重点了。”
那一年就是在这样的声音里结束的。
(初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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